夜里的风有些凉,许天一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真丝睡裙迎风而立,冰冷的丝绸沾上了空气里的水汽紧贴在身上,刚开始还能承受,后来渐渐的打起了哆嗦。
这不是她的衣服,应该是郁诺南准备的。
夜里的郁家万籁俱尽,偶尔会有几声虫叫,她拢着手臂拉上了窗帘,缩回了被子里。温暖回升,她拥着被子坐了一夜,到清晨才堪堪有些睡意!
刚准备睡一下,外面已经传来了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进来。”她的声音有些沙。
“少夫人,您的早餐是下楼吃还是端到房间来?”小陈从门外进来,脸上是灿若春花的笑容。
“我下去吃。”
许天一从床上起来,见身上穿着的真丝睡衣,巴掌大的小脸上闪过一丝羞赫,“小陈,把你的衣服借一套给我穿吧。”
结婚那天来的匆忙并没有带行李,现在总不能穿成这样下去吧,何况家里还有长辈呢。
小陈‘扑哧’一笑,“少夫人,您哪用穿我的衣服啊,先生早就为您准备好了,都放在衣帽间呢。”
拉开衣帽间的推拉门,许天一不免得还是吓了一跳,左边满满的一排挂满了各色的衣服,鞋子、包、饰品一应俱全。
几乎让她有了种身在服装店的错觉!
许天一换了一件白色围领衬衫、卡其色七分裤,一双缀满珍珠的小羊皮凉鞋。
微卷的头发束成马尾。
气质出挑、倾城绝色。
跟着小陈到了餐厅,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各式精美的英式和中式早餐,熏肉、简单、炸蘑菇、煎肉肠、炸面包片、粥、煎饺、小笼包......
郁镜渊坐在首位沉稳严肃的看着报纸,面前摆了一份没动过的熏肉和咖啡。郁诺南坐在郁镜渊右侧的第一个位置,优雅的用刀叉切着烤土司片,近在咫尺的距离放着一杯温热的牛奶。
“父......亲。”许天一叫的生涩,这两个字让她习惯性的想起许振国,那种嘲弄就不由自主的显露了出来。
郁镜渊将视线从报纸上移到许天一身上,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又低头看报纸。
管家恭敬的替许天一拉开了餐桌的凳子,郁诺南将一碗白粥放到她面前,“医生说刚醒来要吃得清淡些。”
“谢谢。”
“天一好些了吗?”身后响起了一道欢快明亮的声音,接着便是一道身影踱着优雅的步子走来。
和前两次见到的压抑悲痛不同,今天的她是明快的,许天一能从她身上感觉到属于年轻的朝气!
管家已经拉开了郁镜渊左侧的第二个位置,不偏不倚,刚好正对着许天一!
许天一张了张嘴,对着一个年龄和自己相仿的‘长辈’,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叫什么。
印象中,郁诺南叫她‘唐女士’!
她求救一般看向郁诺南,才发现他根本没看她,而是将视线落在唐清水身上,一向淡然沉静的目光中隐然多了些波动。
唐清水的裙角在郁镜渊的视线里瞟过,一直看着报纸的郁镜渊突然间抬头,那双鹰凖一样凌厉的目光中有着冷冽的寒意,厉声说道:“去把衣服换了。”
这般冷酷的声音吓得唐清水瑟缩了一下,却倔强的站着没动,而是看着一脸平静的许天一。
声音里有着别样愉悦的颤音,特别是看到郁诺南眼底的波动时,更多了些平日里不曾有的疯狂,她的嗓音柔和,带着一种骇人的偏执,“天一,你觉得我穿这个颜色的衣服好看吗?”
“唐清水。”这下,连郁诺南的声音里都有了些平日里没有的凛冽,直接连名带姓的叫了。
许天一放下勺子,平静的望着唐清水身上的连衣裙:“嗯,你穿灰色的衣服很适合你。”
这下,震惊的不止是唐清水,郁镜渊和郁诺南同时将视线落在她身上,只是一瞬间的波动,眨眼间便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些惊看能。郁镜渊继续低头看报纸,郁诺南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柔和的笑意!
“这是红色,许天一你看清楚,这是大红色。”唐清水脸上明快的笑意此时看起来特别的悲凉,这话虽然是对许天一说的,但她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郁诺南。看到他陡然沉下的脸和看向她时眼里警告的神色,她的心也在那一刻痛的无以复加。
原来,放不下的只有我自己而已!
许天一的手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差点打翻了面前的粥碗,她抬起头,眉眼间都是戒备的冷意,“对不起,从那年车祸后,我就看不见红色。”
她的声音有隐约的颤抖,但被掩藏的很好。
“父亲,您慢用,我吃好了。”站起来向着首座上的男人微微欠身,来不及等郁镜渊发话,转身慌乱的离开了餐厅。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再次看到了唐清水项链上的坠子,铂金圈戒,没有任何花式!
“唐清水,我希望这样的事别再有下一次。”郁诺南放下手里的刀叉,再看向唐清水的目光却是冷漠的。虽然不见得多严厉,却让她的心蓦然痛得缩成了一团。
郁诺南起身上了楼,餐厅里只留下悲痛欲绝的唐清水和冷漠凛冽的郁镜渊。
“唐清水,我希望你记住我们当年的约定。”郁镜渊放下手中的报纸,那双冷沉的眼睛不带丝毫感情的看着面前瘦削的女人,“诺南现在已经结婚了,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如果让我听到任何一句不利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