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她三年从未休过年假的良好表现,温思佐狐疑的扬了扬眉,在沈居沅那张极其镇定的面孔上来回扫视几番,一口应下来:“好吧,下个月什么时候?”
沈居沅硬邦邦的吐出两个字:“明天臻至无上。舒蝤鴵裻”
“?”签字笔重重的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后弹飞到地毯上,温思佐两道蹙眉拧成一团,鼻孔哼哼的扇着气:“沈居沅,你还会挑日子!时间这么紧迫,鼎盛展厅的概念图还没有出来,我们连内设布景的风格都还没有确认,你却在这个时候告诉我你要休假?”
抓狂的咆哮完后,温思佐无限哀伤的瞟了沈居沅一眼,见她依旧面不改色,又抓狂的扯了扯头顶的几撮头发,摊了摊双手:“你说,还有比这个更扯淡的吗?难道你没有见到我刚刚看到程牧行的一脸不知所谓?”
“等等”舌尖滑过程牧行这三个字时,温思佐紧拧八字眉松开,看着她的眼神陡然间增添了几分神采:“沅沅,鼎盛的项目你是主要负责人和主导人,我当然不会担心常见的客户沟通问题,感到累,休假是应该,但我要提醒你,不要以为休假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常常当你休个长假回来后,会发现该撂的扔不掉,桌上的文件又多了几坨。濡”
沈居沅笑盈盈的点头,示意将他的劝导已全部吸收。可一想起他要做甩手掌柜,将担子全部给她挑,便一下子缩了缩脖子。其实她想说,程牧行这个人,向来公私分明,且她很快就成为他的ex,所以去他的良好沟通,处理婚姻问题就够她焦头烂额的了。
可这是她的私事,本就犯不着,再兼看到温思佐那张盲目乐观的脸,沈居沅扬扬眉,努力憋了憋气,将想要说的咽了下去。
既是得到他批准,她回了几封邮件,收拾完桌上的文件,四周打了声招呼,登记完了一圈同事们嘱托带的东西,临走前朝他扬了扬手晃了晃车钥匙,做了个口型:“别羡慕他们,你也有份。”平。
她步子迈的极快,也就几秒之间,已经将大片灿烂的阳光甩在身后,看着她利落窈窕的背影,温思佐瞧着桌上堆积着的文件,唯有摇摇头,只觉得她有说不出的不对劲,可到底不对劲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靠!沈居沅你真走了?”
得到肯定的回应后,电话那端声音又高了八度:“你这是闹哪样?别告我你想逃离情网,远走他乡!还有,你怎么可以跟每个月大姨ma似的,想来就来,想走,还不付房租?”
沈居沅整了整身侧的行李箱,啼笑皆非:“乔乔,逃离情网、远走他乡?你最近是不是知音看多了,我只是散散心,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
“那好,去哪里散心?”
“叙利亚。”
那端凉凉的吸了口气:“什么???!!!”
很明显乔妆当她是发神经:“亲,北欧、南非、加勒比都是艳遇的好地方,你是哪根筋搭错了,跑到中东?!不知道那里炮火连绵?!”
沈居沅撇撇嘴,懒理她的大惊小怪,依旧心情很好的开口:“你要带点什么呢?香料还是橄榄皂?”
那端早就无语的收线了。
此刻的沈居沅早已经ckin,坐在候机室内,她凝神瞧着窗外大片的云朵,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畅快,电子屏闪了闪,她拿出手机,指尖在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上滑动。
沈居沅见过公司同事手机里对另一半的存好称呼,大多数宝贝,或亲爱的,浓情的几乎要滴出蜜来,可她从头至尾均是刻板的三个字---程牧行。如今想来,倒像他们一直以来的关系,别别扭扭。
既然事到如今,该说的总是得说明,她唇角上扬,拨通了他的电话。
他的反应速度比她想象的快的多,一声铃响过后,那端慵慵懒懒的唤着她的名字:“沅沅,怎么这么早?我刚起床。”
声线又低又柔,倒有几分向她撒娇的意味,一想到他即将的措手不及,沈居沅抿了抿唇,强自按捺住心里的快意,慢吞吞的开口:“程牧行,我们离婚吧。”
沈居沅尽可能的将语速放缓,一字一句,末了,又稍稍的补充说明:“离婚协议我回来给你。”
“这样啊”那端悠悠的回答她。
没有得到意料的回应,她颇有几分沮丧。
程牧行的声线依旧平稳,没有惊讶,没有犹豫,很平静的,平静的一如无风的海面。
而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她垂下眼,默默的在心里从一数到了十,拿定注意挂断。
却在她即将按键的瞬间,那端轻轻的笑了笑。
“沅沅,你告诉我,现在又打算跑哪里去?南欧?北非?别告诉我是中东。”
竟然被他猜对,沈居沅的心像是雪山塌陷似的,骇然转过头朝着四周瞄了眼,确认没有他的身影后,才放下心来。
她长吸一口气,慢悠悠的回答他:“散心而已,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没必要跟你报备吧?”
“沅沅”他沉声唤着她的名字,忽的轻轻的笑了:“你真是没心肝,你以为昨天我跟你说的那些都是夸大和开玩笑是不是?”
程牧行松了松领带,微挑起眉:“那我就再跟你啰嗦一遍。那天天那么黑,我只是下去几分钟而已,你人就消失了,沈女士,请问你不负责任的离开前,到底有没有想过我有多恐慌?”
“没有。”他很遗憾的叹了口气:“你当然不会有。”
“又或者你以为你恶作剧的失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