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京里各处张灯结彩,鼓乐喧天,那炮竹从早上就一直响个不停,未曾断过。
宫里今晚更是火树银花,亮如白昼。
腊月二十才新登基的魏元帝在宫里大宴宾客,三品以上朝官全部携家眷进宫与新皇同庆。
日头一落,那宫门口就已是车水马龙,被轿子、马车挤得水泄不通了。
新皇登基与民同庆,今晚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来的,是那站对了位置沾沾自喜的、或是原本摇摆现在赶着来表忠心的,或是那希望在新皇新后面前露露脸好再升一升官,或是想把女儿往那皇家塞的,或是那想来为家族为子女为一些获罪的亲眷谋一谋的……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反正今日各官员携家眷无不是盛装而来。
新晋的魏元帝那可跟封地王爷可不一样,原敬王也就一正两侧及四五个夫人,敬王他又不是贪女色的。可如今不管他贪不贪恋不恋,又愿不愿意,那后宫各院各院可都虚着,都得按制把各宫妃位填满了。
另还有妃位以下的嫔,嫔以下的夫人、美人、才人、良人等等。估计京里有不少人家今晚是打算让自家女儿露一露脸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谁都懂。
再加上除了新皇的后宫,那还有几个炽手可热的皇子呢。
虽然新皇子嗣不多,但也有七八个不是?除了那几个没有定亲的,就是订了亲的不也是可以塞进去的?
那被破格封为亲王的嫡三子明亲王,不还没成亲吗?还有那新晋的太子。太子妃捞不到,不是还有什么良娣、良媛、奉仪、昭训什么的吗?将来太子荣登大宝,一个妃位那是稳稳的。只要得宠,那对家族不可谓不是一大助力。
今晚的宫门口,京中淑女几乎倾巢而出。争奇斗艳,卯着劲地想让人高看一眼。让守宫门的侍卫们过足了瘾,这可不是平日里能看得到的。
侍卫们一边检查放行,一边交头接耳:“那李大人不是只有两个儿子吗?连庶女听说都没有,他夫人携的那个美艳的女人是什么义女?”
“咦,你瞧,那不是皇后的娘家周家吗?听说封了勇国公,这国公府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适龄的未嫁女儿了?”
“哎哎,瞧,那不是太子妃的娘家定远伯府吗?怎么也来了这么多妹子?真是太子妃的妹妹?哇。长得真好看……”
当天晚上,自然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当天宫宴,皇后就亲点了好几个重臣家的女子。与她坐在一处聊天说笑。明眼的人都看出来不是入主后宫,就是为太子和明亲王准备的,个个艳羡不已。
新皇原两个侧妃和几个夫人自然也是跟着新皇水涨船高,各自晋了位份,如今也为了自家孩子拉了好几个又年轻姿容又艳丽的女子在一处说话。
皇后顾不上她们的儿子。她们还不会自己找吗?今天来了这么多年轻少女,个个又都是家世不俗的,不管哪一个都将是她们儿子以后的助力。
有那没生儿子,生了公主的,捞不到年轻漂亮的女子,替女儿找个年轻有为家世又不错的附马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便也在御花园拉着众夫人聊天说笑。
今夜的御花园注定热闹非常。
太子和明亲王也是应酬不断。身边不时就有人上来说上几句话,道声恭喜。兄弟俩都没得空说上一两句体己话。
趁着这会大伙要赶着去入席,兄弟俩得空并肩走在一处。悄悄说起话来。
“看今天这架势,母后恐怕会给父皇挑上好些人进宫。”李睿神色不明说道。
李义点了点头,道:“这是必须的。按律要挑的人可是不少。这总不能让父皇开口。”说完看了李睿一眼又道:“你放心,没人动得了母后的位置。”
李睿眉头稍展,看了李义一眼笑着说道:“恐怕过了今晚。大哥的东宫也会热闹上几分呢。”
李义看了他那一副戏谑的样子,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逃得了?我听太子妃说,母亲早就为你物色了好几个美艳又琴棋书画皆通的世家女子,好像跟外祖母说妥了会让舅舅家的一个表妹给你当侧妃。太子妃说母亲看中了三个,正不知如何选呢。”
歇了歇又道:“反正塞一个给我是一定的,另两个搞不好会全部塞到你府里。听说外祖家有意想让她二人一正一侧,说你那紫萱身份不够,只能当个侧妃。不过好像父皇不同意。所以你放心,紫萱的正妃位是稳稳的,有父皇支持她呢。”
李睿听完闲闲地看了他一眼,道:“谁说我要纳侧妃了?”
李义撇了他一眼,道:“还要得着你说?这本就是律法上定的。别说侧妃,还有四个庶妃呢。今晚多的是想把女人往你那府里塞的,你那正妃是个没背景的,塞进去后,将来再生个一儿半女的,你那正妃还能压得住朝迁重臣的爱女了?”
李睿哼了一声:“没我的话,我那府里一只母苍蝇都别想飞进去!更别说大活人。我说过这辈子只她一人就只她一人,都当我开玩笑的呢?”
李义止了脚步,抬头看他。
后面远远跟着兄弟二人的内侍也忙紧张的住了脚步,埋头不敢不听不看。
李义很是认真的看向他,道:“你是说真的?只她一人?”
看李睿正儿八经地点头,又道:“别说母后,父皇估计都不会恩准。这会正是大肆笼络人心的时候,父皇和母后不会由着你。母后就更不会。她老早就看好外祖家几个表妹了,接到家中住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