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因为……”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我还是接着刚才的地方往下说吧。”
李思考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心里“噗通”跳了一下,下意识地就要往回跑。但是理智最终占胜了怯弱,他咽了咽口水,绕开那块铁牌,继续往里走。
里面还是一团漆黑,或者说,有些过于黑暗了,用手电筒照明也只能看到周围一米的地方,再远一点就看不清楚了。
他一边给自己壮胆,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约摸走了数十步的时候,突然脚下一绊,整个人往前栽了下去。
他吓得“哇”得一声叫了出来,整个空间立即响起回音,听起来十分惊悚。他摸摸索索地找到了滚落在地上的手电筒,往身后照了照,立即又吓得“哇”一声大叫。
原来绊倒他的竟是他们这一支队伍中的一个同伴,一张七窍流血的脸侧歪在地上,脸色铁青,眼珠暴突,一瞬不瞬地瞪着前方。
他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很快又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背渐渐爬了上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拿手电去照,立即又看到另一名同伴同样七窍流血面目狰狞的脸。
他举起手电往远处照了照,发现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的死人,全是他的同伴。
这一下,他就算有十个胆也不敢再往前走了,跌跌撞撞地便往回跑。
此时身后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别……别走,等一等……”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温之临的声音。李思考整个人僵在了原地难道还有诈尸的?!
他有些机械地回过头去,只见尸堆里伸出一只血手,手中握着一块微微发着绿光的东西。
温之临艰难地道:“带上……带上灵媒御玺,快跑……”
李思考一听这话,反而不好意思自己独自溜了,忙跑回去,将温之临从尸堆里拉出来,声音直打颤:“你们究竟怎么了,为什么全都……全都……”
“里面有毒……”温之临喘了口气,“我们原本做好了防毒措施的,没想到还是中招了。等我们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连这墓都走不出去了……”
李思考听得双脚发软,一边想跑,一边又感觉自己丢下活着的同伴实在太不人道,于是问道:“你还能站起来吗?我带你出去吧?”
“我的两条腿已经没有知觉了,带着我只是拖累。”温之临说着,将那绿色发光的东西塞进李思考手里,推他道:“你快跑,毒气正在往外蔓延,再不走,连你也……咳咳……”他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出来的都是血。
李思考再也不敢多呆,也没看清楚温之临塞给他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抓了那东西掉头就跑。
李思考说到此处,便沉默了下来。
骆融神色严肃地看着他:“这么说来,那次下墓之后,生还的人只有你一个?”
李思考点了点头。
一直沉默着的莫传延突然开口问道:“你说灵媒御玺与邪灵有关,又是怎么回事?”
骆融看了他一眼,想起那天晚上在大悲寺外遭遇邪灵袭击的事情,莫传延一定也是想到了这件事,才会出口询问。
李思考一听到“邪灵”两个字,脸色立即又变得惨白:“那之后,我就被邪灵盯上了。刚开始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纠缠我。后来我遇到一位道士,道士算出那邪灵是冲着我身边的御玺来的,就劝我把御玺丢掉。我原本还觉得舍不得,这御玺好歹是温之临用性命换来的,一定非常重要。但是那邪灵实在太可怕了,我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把御玺卖掉了。”
陈希扬问道:“你知不知道那邪灵是什么身份?”
“我不知道,但是我猜一定跟那古墓有关系……该不会是那墓主的鬼魂吧?”
陈希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问道:“那么你屋外的那个阵法是怎么回事,也是那道士教你的?”
“不是。我当初将灵媒御玺脱手之后,那邪灵也便消失无踪了,两年间不曾再来骚扰过我。但是几天前不知什么缘故,那邪灵突然又出现了,而且好像变得比两年前更厉害了,我差点被他害死!后来我求助了本地的风水先生,他说他懂一点点阵法,可以帮我暂时抵御邪灵的侵扰。”
李思考顿了顿,又道:“哎呀,说起这个……我之前还纳闷,自从我布下了阵法之后,很少有人能靠近我家的,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陈希扬翻了翻白眼,不打算正面回答他这个蠢问题。
李思考反应过来:“对了,你是高人,自然能轻松破解我的阵法了。”随即他又兴奋起来:“你这么厉害,一定可以帮我驱走邪灵的,对不对?”
陈希扬还没发话,却听骆融突然说:“我们得先去那个墓地看一看,那邪灵是不是墓主,要实地看了才知道。”
莫传延和苏泽不约而同看向骆融,觉得此刻的骆融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更出人意料的是,一直看不惯骆融的陈希扬,此刻却对骆融的看法表示赞同:“李思考,我希望你能再带我们去一次那个墓地。”
李思考呆滞了片刻,突然抱头大叫:“不是吧,那个噩梦般的地方还要我再去一次?!”
陈希扬站起身道:“不想让我帮你驱走邪灵就算了。”
这回李思考毫不犹豫地跪下去抱住他的腿:“我去,我去还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