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外交官大人,请娶我。”
看着前面那个僵直得如同死去的人,日番谷冬狮郎再次皱眉,将目光移向正直接向他走过来的少女,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那样一个干脆到底,无情至极的擦肩而过,大概是这世上最可怕的刑罚。
至少,如果换成是冬狮郎自己,他就不知道当这个人如此漠视他的时候,那到底会是怎样的感受。
那是残酷到不敢去想象的惩戒。
于是心里突然就冒出一点不忍来,日番谷冬狮郎决定开口。
反正,不管他说什么,这个人应该都是不会怪他的。
隐隐的,冬狮郎心里有这样的感觉。
——由此可见,即使心里再怎样执着于当年朽木白哉“杀死她”的事情,日番谷冬狮郎依旧是个善良的孩子。
善良到不许人不去喜欢的孩子。
脑袋里转着这样的念头,少女的笑容越发明媚。
“冬狮郎也是好孩子呢。”
这么说着,她直接伸出手,将著名的“小冰山”队长拥入怀里。
近乎是条件反射般,小冰山队长的脸立刻红了,马上就忘记自己刚才是想说些什么,完全僵硬在她突如其来的一个拥抱中。
“喂、喂!你是在把谁当成孩子啊!!”
他曾经是她的三席,默默辅佐她一百九十三年,这本来就已经是足够让任何孩童长大成人的时间。后来她退任,他就在朽木白哉接管六番前同时退队,转入十番队成为队长。等到后来她离去——冬狮郎绝不承认那是“朽木雪衣”的死亡,再以那样的方式归来,这中间实在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阴谋诡计,杀戮战斗,他也实在经历过太多太多。
这样几个错综复杂的百年叠加在一起,他早就不是孩子了。
尤其是……
周身都环绕着那个人的气息,日番谷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尤其是不想要被这个人当成孩子。
尽管这样的事,冬狮郎死都不会承认。
“可是,在我眼里,冬狮郎还是冬狮郎。”
少女摸摸他的头,为那舒服的手感而眯了眯眼,十分惬意的模样:“眼神,气息,性格什么的……真的是从来都没有变过呢。”
——对比起那个被她随手救下的落魄而倔强的少年,在经历过“十番队队长”的荣耀和权力之后,日番谷冬狮郎在她面前依旧可以保持住旧时模样,还是随便逗弄一下都会脸红,还是笨拙地学不会拒绝她的靠近,还是在她面前习惯了手足无措。
少女是真的找不到不让自己喜欢他的理由。
而以她一贯的风格,心里既然这么想了,嘴巴自然也不会违背心意。
“这样的冬狮郎,我最喜欢了呢。”
轻而易举的,这样一句话就由她的声带振动发音,通过空气传播进冬狮郎的耳朵。
每一个音节都让他心跳到暴涨。
也让前方那个人真的涨裂了一颗心。
【喜欢。】
【我最喜欢了呢。】
【冬狮郎,我喜欢你哦。】
少女的语气甚至平稳得有些漫不经心,冬狮郎却觉得自己仿佛听见了回音,一声一声的喜欢敲打在他胸中,让他完全无法去怀疑刚才那句话的真实。
“……混、混蛋……”
少年试图收敛起脸上的红色,然后板起面孔狠狠地反驳回去,可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反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反驳,只能努力将眉头皱起来,希望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慌乱。
——即使是连“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手脚又该往哪里放”这么简单的事情,他都已经无法去思考了。
“这样的反应……嗯,冬狮郎真是可爱呢。”
仿佛是嫌他还不够无措一样,少女笑眯眯地再加上一句,终于成功让对方破功,聪明的脑袋彻底打劫,对周围的一切都丧失了反应能力。
所以,一直被拥在怀中的冬狮郎没有发现,少女虽然根本没有转身向后的动作,眼角余光却始终停留在前方那个人的身上。
那个人几乎停滞的呼吸,那个人已经停滞的气息,那个人完全混乱的灵压……
一切的一切,她全都看在眼里。
所以……
朽木……白哉……
你要怎么做呢?
她将自己的无视表现得如此明显,她将不属于“朽木雪衣”的地方全体剖露,她根本就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那个会无条件包容他,守护他,纵容他的“姐姐”,早在一百年前就死于他的千本樱下。
所以,朽木,白哉,你要怎么做呢?
面对这样熟悉而又完全陌生的她,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靠近,还是离开?坚守,还是放弃?
少女漂亮的紫色眸子弯了又弯。
这样艰难的选择,这样似乎怎么做都不对的难题。
想一想,还真是……有趣呢。
是吧,朽木,白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