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云上歌的斩魄刀,一向被视为静灵雪姬殿的象征终极炼金师。
——如出一辙的优雅,动人已极的华美,绝代无双的清贵。
那是太过高傲的一柄刀,没有遇见合适的主人之前,便长久地自我封禁在刀魂宫中沉睡。
那是太过忠诚的一柄刀,只要遇见了真正的主人,就再也不会侍奉旁人,至死不休,宁折不屈。
那是太过美丽的一柄刀,清光如月,寒光如玉,甚至会让人忘记它切金断玉的锋利,只能记住那耀目的光华。
所以,那是太过危险的一柄刀。
——只要始解就会漫天飞雪,而那样的冰天雪地,是独属于你的“绝对领域”,可以将你的灵压最大限度地强化。而以你对灵力的绝妙控制,只要一点点,即使是发动一个低级鬼道的灵力,都足以在始解下消灭几只瓦史托德。
久远的曾经里,那个一向不正经的京乐队长用着调侃的语气,语气却是不着痕迹的认真。
——不过是始解就能做到这种地步,那你的卍解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啊……真想看看……
那时,她还是身为六番队队长的“朽木雪衣”,一身白色羽织纤尘不染,完全不像是刚刚和八番联合行动,消灭了一场大虚袭的样子。
听出京乐语气里的跃跃欲试,朽木雪衣只是微微抬眼,清清淡淡地一眼扫过他。
——比起这个,你还是祈祷永远不要看见比较好。
云上歌的卍解,应该是身为“死神”的她的最后绝招。
而以朽木雪衣的能力,以朽木雪衣的地位,如果连她都需要动用卍解,那就该是足以动荡整个尸魂界的大灾难了。
所以尸魂界的千年岁月,雪衣唯一一次完全解放云上歌,就是为了救浮竹十四郎。
刚好,十四郎做不出任何有可能会伤害到她的事情,所以他彻底隐瞒了这件事。
——浩浩荡荡的虚群,其数量之多,甚至让拼死战斗到最后的浮竹十四郎都几乎绝望。可是,一击,就只是一击,雪衣轻轻一句卍解,就轻易结束了那场死斗。
简单得像是在结束一场孩童间的游戏。
这样的力量,已经强大得超出了极限。
如果说出来的话,就会给雪衣带来麻烦。
——可是我,又怎么会给你添麻烦……
那个温润的男子这么看着她,不说话,连眼神都柔和得让她看不出任何为难,可恰恰是那样沉默的温柔,让雪衣读懂了他安静的守护。
隐瞒这件事,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就是在欺骗他的恩师,一番队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
但是他上交那份声明是“六番队队长和十三番队队长合力抗敌,终究脱困”的报告书时,半点犹豫都不曾有过。
于是她答应了他,以后,除非是最紧急最无可奈何的时候,她绝不再卍解云上歌、
都说一诺千金,可她一个认真的颔首,恐怕就算是一整个世界都换不来。
然而……
今天却终究还是……违背了自己的诺言……
“十四郎……”
心里轻轻一声叹息,虽然明知道他绝不会怪她。
皇名浅站在原地,目光不知道投射到虚空中的哪一点,任由那片片飞雪肆意弥漫。
当然,那些被飞雪重重包裹继而散成灵子的一群大虚,更加不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
云上歌的始解是将她的灵力极限放大化,而她的卍解,是比那还要更为霸道的杀戮。
——将对方的灵力完全吸取,就如同绞杀依附之物的藤蔓,盛开时唯美迷离,却会让人忽略了它身后大树的枯萎。
而存储在刀身里的灵力,又能够以备她的不时之需。
“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呢……”
抚摸过云上歌的刀身,她微笑着赞赏。
仿佛是回应她一般,归来的云上歌轻轻震颤,发出的铮鸣声动听悦耳,一如浅歌。
一切都仿若旧日时光。
她的指尖依旧白皙如玉,云上歌也是一如既往的清美,还有那样熟悉至灵魂深处的气息……
即使样貌已经改变,即使她都已经放弃了“朽木”这个姓氏。
……即使她,恨他……
但是,如果是她,只要是她的话,他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那是就算他今天战死在这里,都会铭刻进灵子里的人!
嘴唇张了张,明明那个人就站在他面前,距离近得只要伸出手就可以去拥抱,但是朽木白哉却忽然丧失了语言,他向来冷静聪明的头脑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要给出怎样的反应才合适。
“还好吗?”
那个声音响起时,白哉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并不是有多么熟悉,事实上,这个声音他以前从不曾听过。
但是,如果这个声音是从前方那个人口中发出,那么,足以让他将此当做“天籁”,并为此庆幸。
话音未落,她就忽然转头,樱花染成的唇弯出美好的弧度,绚烂得如同朽木本宅里自她走后就再不开放的几重云樱。
一丝明亮自朽木白哉的眼底闪现,几乎要驱散先前的所有阴霾。
然后她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是“朽木雪衣”从未露出过的明朗和鲜妍。
缓缓地,他看见她终于开始迈步,渐渐向他这个方向靠近。
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朽木白哉的心上,虽然她的步子那么小那么轻,可是他的心跳却是那么快那么重。
尚未散尽的飞雪里,她慢慢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