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成醒转后便一直沉默,呆呆的忘着舷窗外的雾色网游之天下无双。
渔船穿越黄、渤海域径直驶向市区,在第二日凌晨悄悄放下小船,送了天宇三人在东区一处僻静的海滩上岸。
“成哥!”清朗的男声深沉醇厚,带着久在上位者的从容不迫直扣人心,田成身子微颤,惯性的向前又走了两步,才机械般的停了下来,呆直的目光茫然的看向前方。通向海滨公路的石阶旁,悄然闪出秦朗魁梧的身形,小睿不曾想一下船就会见到他,吃了一惊,脚步便随着田成顿住。
秦朗身后跟着面容冷峻的萧让,石阶上方的公路旁停着一辆新款的别克gl8。
“阿朗哥!”骆天宇急忙迎了过去,秦朗向他略一点头,大步走到田成面前,冬日熹微的晨光中,他棱角分明的面庞有如刀刻,目光里有着平日鲜少表露出的温和。
“成哥。”定定的看了田成半晌后,他缓缓张开了臂膀,不是那种敷衍般的礼节性拥抱,小睿第一次站在这样近的距离,看到byd&g长款外套的闪光面料映衬下,那一双晨星一般的眸子中浓浓的真挚。
一瞬间,田成眼内有水光微闪,麻木的神情似有所动,却只微笑着叫了一声:“大爷。”便轻轻挣开,向后退了一步,静静对着秦朗,“田成回来请罪!”
小睿惊愕的愣住,骆天宇目光却为之一黯。
“成哥……”秦朗唇间涩然,略站了一会,笑笑:“先上车吧。”
“不必了,我希望过程可以快点,这儿就挺好的!”田成面色泛白,看了一眼他身后一脸木木的萧让,唇角微微抿紧,秦朗的笑容微微一滞,目光便凝在了他脸上,田成神情萧索的侧过头,目光移向了远处。
远处,渐明渐亮的晨光,凤山在沉沉的雾霭中隐隐现出轮廓,昨夜席卷海滩的狂潮,今晨踏着低调的节拍缓慢而毫不滞留的潇洒退场,天地间潮湿的空气氤氲着,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冷悲壮,秦朗不觉便微叹了口气,点头道:“也好!”
骆天宇一颗心陡然间向下一沉,如槌打鼓般急速的跳响……
帮中曾有明示,让他办完事后带田成回来缴令,这一次弄得破釜沉舟,奉命镇守北湾的田成自然脱不了干系,而既然盐矿一事一直为帮中鲜为人知的隐秘,田成的曝光便成为一桩极其危险的隐患,无论是防内防外,私下处置田成显然是最妥善的方式,所以当时田成想要和钱明同归于尽,而阿朗哥这次出行竟连傲哥也没有同来……
思来如潮,只在一瞬,秦朗已侧转头,点首示意萧让。
在天宇小睿紧张的注视下,萧让反身回去车上,再回来时,手中便多了一个小小的旅行包,秦朗接过来,轻轻放在田成脚边,直起身,看着他朗然一笑:“成哥……保重校园全能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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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朗哥……”
银色的gl8沿着滨海公路西行未及一公里,向右弯入一条僻静的坡道后停了下来,骆天宇不解的看向秦朗,那一对深邃的檀黑墨眸正一瞬不瞬的映出自己带着微微惶惑的面庞。
“你的车呢?”
怎么想起来问他的车?骆天宇怔了怔,脑中飞转了起来。
“我……前些天出门,车子……被人偷了。”不知道这样的回答是否正确,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了起来,目光却不敢率先从紧张的对视中移开。
“那你怎么回来的?”
“我是……”想到他们现在停靠的位置,骆天宇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我坐城际大巴……”
意外的,对面的檀眸中几不可见的一丝笑意一闪而过,他不可置信的怔住神,心中一阵莫名的悸动。一旁的小睿懵懂的张大了眼,被两人一句句不着边儿的对答搞得一团浆糊。
“是谁的主意?”对面醇厚的声音低沉而平缓。
刚悸动起来的心速瞬间滞了滞,骆天宇微低了头:“是……是我!”
其实主意大半出自田成,但下决断和策划行动的却是他,只是田成此时已不在,若如是说,反有推诿之嫌,这次的事牵连不小,采取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实是迫于无奈,但盐务局缉私队出勤人员集体失踪,必会引来多方关注,而钱明与谭新平这两条线路同时而断,加上田成的身份彻底曝光,洪帮在黑白两道的人脉也同样损失不小,北湾二十来年的经营势将限入困局,他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否妥当,但在当时,实在是已别无选择……
“你去的时候,帮中怎么说的?”语气平淡却并无怒意,也不似在询问,反而象是……陈述。
“说……让我查明状况,必要时……便宜行事!”骆天宇精神微微一振,阿朗哥是在暗示他吗?那么,他的处理方式还不算是太糟?
“嗯。”秦朗不置可否的轻轻颌首。
算是过关了吗?天宇一口气微松了下来。
“成哥怎么没一起回来?”话问得很认真。
“啊?”他到底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小睿彻底傻了眼,嘴巴张开来半天闭不上。
确定了他话中的引导这意,骆天宇神色镇定下来,几乎不假思索的:“成哥为了维护帮中利益亲涉险境,不幸中途坠海……”
深邃的目光透视着他心底的坦然,第一次,骆天宇敢于这样平静的仰头回望,曾经他一直不敢去解读的眼神,此刻流露出淡淡的欣慰和赞赏。
“人的一生,没有几个二十年……”
一生中最好的二十年,他仿佛听到他心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