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热乎……”
我又蹭了蹭,这蹭的是什么玩意?舔一舔,有点咸,原来是盐焗鸡啊,这个东西不能大口嚼,得一丝一丝的顺着纹理撕扯下来吃,那才有味道网游之天下无双。
我咬,肉弹性较大,又咬又拽,发现皮还挺硬。
我吐了一口,骂道:“谁做的鸡跟橡皮似地!再也不买了!”
身子突然摔倒地上,立马从梦里惊醒,睁开眼睛,发现闻流墨一手摸着脖子一手指着我,咬牙切齿地道:“你是不是神经错乱!”
我定眼一看,闻流墨颈窝一圈血红的牙印,梦里的盐焗鸡原来是脖子,肚子咕噜噜乱叫,原来是饿了。
我把身子缩成一团,护住头,可怜兮兮地道:“错了,别打我……”
“我说要打你了吗!”闻流墨气愤地点着我的头,点一下比弹脑瓜子还痛。
“救命啊……”我抱头乱窜,还是落得满头包。
山中的羊肠小道走过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背着刚打的柴火,看到我们挡在路中间,上前道:“我说这个后生啊,别打老婆,都是老来相伴的,现在打了,以后老了也不会用心伺候你啊。”
“大哥,这是我家丫鬟。”闻流墨冲那个山里的汉子解释道。
这位正义的大哥,马上变换了立场,道:“那就是姑娘你不对了,伺候主子一定要尽心。”又对闻流墨道:“小兄弟面善啊,到我家吃饭吧。”
这两人走在前边,相谈甚欢,我低着头,抱着满头包跟在后面。
昨晚下了场雨,山中树木青翠欲滴,不知名的小花在路边绽放,转了几道弯,看见了两间小土屋。
屋里的女人听到脚步声,开了门后倚着门廊候着,那女人是个瞎子,挺好的皮肤被烫烙的面目全非,让人不忍再多看一眼。
我低着头,扛着大包也随着他们进了屋。
说这是个屋子,还真是抬举它了,让我见识到真正的家徒四壁,跟山洞别无二致,地上铺点干草就是床,吃饭都是席地而坐。
那汉子羞涩地笑了笑,道:“我这婆娘眼睛坏了,屋里放不了东西。”说完他又生起了火做饭,女人安静的站在男人身后,近看才发现,她虽毁了容,但身姿窈窕,看背影还真会以为是个大美人呢。
一锅肉,连锅带肉放在地上,几人围着锅开吃,我一边吃一边搓着满头包,真疼啊。
闻流墨与汉子言谈间得知,那女人是被扔到山上的,一同扔来的还有二十多人,都是被毁容的绝色女子,那男人从尸体里捡出了一个活的,但也是双目失明,声带被毁。
我不明就理,问道:“为什么要把绝色女子毁容又弄得失明失声?”
汉子叹了口气,道:“有些贵族就有这个怪癖,好好的不要,非要毁了才喜欢,年纪大的就被丢到深山里自生自灭校园全能高手。”看了眼他的女人道:“我的顺娘可怜啊……”
汉子给女人喂了口吃的,又捋了捋她的发,女子摇摇头,握住男人的手,似在说我不可怜,因为有你在身边。
男人的眼里只有女人,女人的心里只系着男人,就算女子容颜不再也有个人真心的疼爱着,心底不由得泛酸。花非,你就是长得再好也没有人心疼。
包袱里有十多瓶蜕皮草,能治好女人的脸,闻流墨的医术不错,若能治好她的眼睛和嗓子,也算成全了一对人间眷侣。
于是道:“我家二爷是个大夫,不如让二爷给这位嫂嫂看看可好?”
那汉子十分高兴,道:“那自然好,咱也不求别的,能让她开口说话就心满意足了。”
闻流墨点点头,吃过了饭给那女人诊脉,又仔细的看了看嗓子,道:“嗓子被下了药,施几日针就能好,至于眼睛,得把烫连在一起的眼皮扒开才能知道。”
汉子激动地抱着他的顺娘痛哭流涕。
闻流墨让我把蜕皮草拿出来,他没说之前我就准备好了。
在山中的小屋住下了,给顺娘用了蜕皮草,她痛的时候男人在身边不停的安慰,每日闻流墨给她的嗓子施三次针,第四天的时候顺娘的嗓子发出了声音,依依呀呀不成调,却把汉子喜的又大哭一场。
七天后顺娘换了新肤,闻流墨割开粘连的眼皮后,顺娘的一只眼睛还有光感,虽是模糊了些,但至少能看到人影。
竟是端庄美人。看着顺娘与汉子抱在一起,我如看到完美的大结局般欣慰的抹眼泪。
再看闻流墨,形象立刻如伟人般高大起来,且丰神毓秀,叫我生生一怔,再一细看他就是随随便便一站,周身都散发着佛光,恨不得自己也学了医术,悬壶济世,这感觉……相当微妙。
汉子一口一个恩公,心肝脾胃肾都想掏出来送给闻流墨。
临别时分,汉子把闻流墨叫到树林里,掏出皱皱巴巴一张纸,道:“恩公,这是制作酱油的秘方,我祖上八代一直靠这个吃饭的,到我这一代犯了事,才藏在山中度日,这方子您千万收下,也知道恩公用不上,只了表心意,不知他日能否有缘再见恩公一面,若能用得上在下,定当万死不辞……”
闻流墨拍了拍汉子肩膀,淡笑,道:“兄弟言重了。”
汉子又拉过闻流墨,轻声道:“恩公那丫鬟赤发红瞳,恐会给您惹来祸事,前些日子山下的庄子来了好几波官兵,不管男女老少,专查眼睛……”
闻流墨了然的点了点头,道:“多谢大哥提点,那丫头的眼睛我自会好生处理,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