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别了顺娘和汉子,我撅着嘴跟在闻流墨身后,怏怏不快,那汉子为啥要背着我说那话?我又是做饭,又是照顾顺娘,连带喂猪洗衣服打扫卫生,最后还说我会惹来祸事?
唉,耳朵太好使也不是好事儿。
叹了口气,发现混在这世上,除了比本事之外,还比了另一样,就是‘人缘’。
我的人缘一向处于中下游水平,女人站在身边会当陪衬自然不会靠近,男人见了又觉我过于孤傲不好亲近,敢于搭讪的多是自信心过于膨胀的花花公子。
所以我的朋友只有自小玩到大的那两个,官果和甄惜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遭罪哪!
清晨的阳光洒在林间小路上,透过树叶的光柱一棱一棱照在身上,人也变得斑驳起来。
走了一段时间,闻流墨定住身子,狠狠地点了我的头,道:“非人多事,若不是你多嘴让二爷医治那丑婆娘,这时候早上了去大宁的船了!”
我很头疼,两面不落好。
闻流墨那铁杵般的手指头又接着戳我的脑袋,我抱头着哇哇乱叫,直叫饶命。
闻流墨又训斥道:“你这眼睛让蚊子叮了吗,怎么还成了红色?显眼的下了山你就能被抓到!”
我窝囊的只能说:“对不起。”
“走快!”闻流墨数次凶我。
本来就气不顺,后来实在忍不下去了,怒道:“我又没练过轻功,走得再快也跟不上你!你嚷嚷什么,烦死了。”
“这两天没教训你又反上天了!跪下!”
我眼睛瞟向别处,鄙视地道:“又来这一套。”他才建立的光辉形象瞬间崩塌。
挑衅的后果是我摸着满头包,跪在地上足足念了五百遍:“我永远是二爷的奴隶……”
念到彻底没脾气了。
然后饿了,吃饭。
吃完天又黑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闻流墨从头到脚把我批评一顿,又不得不背着我赶夜路。
折腾什么,最后还不是得背着我下去。
闻流墨提着气,脚下速度奇快,风吹得耳畔呼呼作响,一炷香的功夫就翻过了一个山头。
不一会儿困意袭上,渐渐迷糊过去了,还做了很长的恶梦,梦里自己止不住地叨念:我永远是二爷的奴隶……
想停都停不了!那真是一个很长的恶梦。
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十分豪华的房间里,红木雕花大床,锦缎的被子面,我问道:“这是哪里?”
闻流墨正伏案弄些奇怪的东西,见我醒了,很满意地道:“你昨天晚上念了一晚上示忠词,二爷为了表彰你,特别做了个易容面膜。”
我走过去看了看,做的挺逼真,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材料,一点味道都没有。
看了看窗外,像是深宅里的厢房,没去客栈,直接去了贵族们空置的客房,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前提是有飞檐走壁的功夫在身。
闻流墨道:“现在新罗除了一个豆门港没封外,所有的港口全都戒严了,豆门城离这里有十天的路程,我带着你走不了官路,十里一关卡,每处都要盘问祖宗三代,委实费劲,正好这宅子的主人要给豆门的亲戚送礼,包括几个丑面子,你就混在里面,到了地方再把你弄出来。”
“什么是丑面子?”
“顺娘那样的,毁了容,瞎眼,不能说话的。”
我想了想,也只有这个办法了,瞳孔的颜色没有办法改,合理的闭上眼睛装瞎子也不错。
“好吧。”我道,又觉不妥,说不上哪不妥。
“那就先把你卖到点芳楼,下午这宅子的仆人就会去买了。”
“你不会把我卖了就不管了吧!”
“说不准。”
这真的是好主意吗?心里上下打鼓。
闻流墨把做好的面膜敷在我脸上,道:“这贴连的胶是特制的啼髯鱼胶,万不可用力撕,否则拽掉一层皮,此胶不用离水的话,跟本拿不下来。”
面膜把嘴巴以上,包括眼睛盖了个结识。
我一下子看不见,顿时害怕起来,摸了摸脸上凹凸不平,想到十天都会看不见,太可怕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什么?”几根银针扎在我的脖颈穴道上,凉凉的一痛,刚想说什么,发觉咽喉处的肌肉根本不听使唤。
“怕你梦里念示忠词,先封住声音,免得被人发现给你灌点热油就彻底废了。”
我好像听见了闻流墨的奸笑……
“差点忘了把你的头发染黑。”闻流墨道。
几梳子下去,闻流墨满意地道:“丑啊,谁会对你这种东西有欲念?”说完又戳我的头。
我上辈子一定做了非常对不起他的事……
闻流墨办事效率相当快,点芳楼刚开门就把我卖了,五两成交。
难道是物以稀为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