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她……她人呢？”看着照片略微有些泛黄的边角，欧阳小西犹豫地问道。
“死了”火麒麟平静地说道。
“死了？”欧阳小西吃惊地重复着。怎么会？照片里的女孩看起来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纯净，她静静地站在如雪的樱花树下，朦胧如雾的目光是那样的超凡脱俗，那羞涩而甜美的微笑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落如凡尘的仙子，不染纤尘。
“木香患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就在这张照片拍摄后的第二天，她就自杀了。美和子连自己最后的样子都没有看到。”火麒麟平静的语气到让小西难过起来。她感到了火麒麟那绚丽的色彩里抹不平的忧伤，她看到火麒麟俊美的脸和那脸上的无奈，更有那黯淡眼眸里的蚀骨之痛。
“美和子是吃安眠药自杀的，走的时候就穿着这件缀满芙蓉花的和服。芙蓉，是她最喜爱的花。”火麒麟喝了一口酒，慢慢地说道，仿佛在讲一个辽远的故事。
“纤陌不染，清涟不妖。”小西觉得说的正是眼前照片中的女孩。
“我抱着她。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就是不肯睁开。整整三天三夜。”火麒麟说道，“在那一刻，我的心，幻化成灰。”
小西无言，她没想到，火麒麟还有着如此凄美的爱情。
“美和子在她的遗言里对我说”火麒麟说道，“她说，火井君，你本可以成为我幸福的彼岸，但是，这个世界于我却是地狱。我每天都挣扎在看不见的痛苦里，我越是想你思念你，这个痛苦就越是强烈，强烈到想把你每一分每一秒都留在我的身边。魔鬼就在我的身上。我害怕，害怕极了，我害怕自己有一天会控制不住自己而伤害你。火井君，我怎能伤害你。火井君，好好活着，你会幸福的。”
火麒麟抓起了乐池中的一把电吉他，疯狂地撩拨着，声嘶力竭的旋律响彻在空荡荡的吧厅里。
没有你/我生有何欢/没有你/我死又何妨/你拉着我的手说/冰淇淋好甜/你趴在我的背上/问我累不累/你是我的全部/我把全部背在身上/你说我累不累/你是我的世界/我把世界背在身上/你说你沉不沉/可你是我的幸福/越沉越幸福的幸福
“木香，天国中的你一定要微笑，不要再忧郁。你的火井君，他一定会幸福的。”火麒麟嘶哑着喉咙说道。
“希望我没给美凤小姐带来不便”火麒麟微微点头致礼，“谢谢你听我说了许多的心里话。”
“哪里，火井君你不用客气”欧阳小西一时不太适应火麒麟的变化。
火麒麟小心地收起了照片，悠悠地说道：“过两天我可能就要回日本了，我决定回国后以火井麟尚的身份向莫小姐正式求婚。”
“哦，那恭喜你。”欧阳小西举了举酒杯。
恍惚间，莫天娜还真的跟照片中的女孩有几分相似。
火麒麟似乎看出了小西在想什么，他甩了甩炫亮的金发，夹杂的几缕火红色也跟着跳跃着，微笑着，又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和迷人的“麟窝”，但现在，这一切已经没有任何的吸引力了，对于小西而言。
“莫天娜怎么能和我的木香美和子相比呢。”火麒麟撇了撇嘴，秀美的脸上竟挂着轻蔑，“我的美和子是飘落凡间的天使，莫天娜，只不过是她倒映在地上的影子罢了。我曾经想给她爱情，可是她拒绝了。”
火麒麟的神态彻底地激怒了小西，她虽然刚刚还在气恼莫天娜，但在这一分钟却立刻倒戈站在了她的一边。
“一个心里已经没有爱的人，还谈什么爱情。你给的，从来就不是爱情，她当然拒绝。”欧阳小西忿忿地说道。
“她要的，我自然会给她。但我也需要她的影子，这对我很重要。”火麒麟顿挫地说道。
“你就是一个疯子。”欧阳小西惊叫道。
“美凤小姐，当你有一天失去了你的至爱的人的时候，你，也许就能理解我了。”火麒麟的声音略带了忧伤。
“呸！呸！呸！”欧阳小西连呸了三声，叫道：“乌鸦嘴还不快闭上。”
“美凤小姐，你有着和美和子一样清澈的眼睛，你们有着一样的纯洁。”火麒麟静静地说道。
“火什么君，你打住，我可不想成谁的影子。”欧阳小西不客气地说道。
一个吧女走了过来，说道：“两位，这是柠檬水，两位还是喝了醒醒酒吧。”
那个吧女的右手无力地垂着，她用左手拿着托盘，放下托盘后又接着用左手把托盘中的两杯柠檬水拿出来，搁放在了小西和火麒麟的面前。
“咦”火麒麟不觉惊讶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