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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萸修养了阵子方踏出琼琪院,当她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无疑是表明她的病大好。许是为了避嫌,她再没与沈嘉芫私下往来,只是在她要随二夫人去清华寺的前夕,两人在花园里偶遇上。
沈嘉芫见对方身后跟了几个陌生的婢子,笑着说了几句恭喜她病好等场面话。而后者虽没说什么感激亲密的话,但望向沈嘉芫的眸子,却是充满了不舍。
次日清早,二夫人与四姑奶奶、五姑娘去清华寺,午后就有人传消息回府,说是五姑娘失踪了。
这消息,似石子落入湖面,打破了沈延伯府许久的平静与安逸。
接下来,先是秘密搜寻,无果后不得不对外称沈家五女病故,以此掩盖名门女逃婚有损家门的流言。
胡家太太盼着进门的儿媳妇没了,连尸身都没曾见到,哪里肯甘心?见到二夫人就冷嘲热讽,关系越闹越僵。
二夫人寻到老夫人处,后者却斥责道:“你是五姐儿的母亲,她好好的人跟着你出去却没有回来,你不曾给个解释,反倒来找我?当初你说你屋里孩子的事,得你自己做主,现如今出了事,自然也是你自己应对。”
她语气不善,胡氏碰了一鼻子灰,连话都不敢多说,只好退出屋子,心里却在埋怨,终究不是亲婆婆,这才不管自己死活。
二夫人被娘家逼得紧,还苦于不好解释,胡太太某次来府与她吵闹番后,就再没了往来。
胡氏呆在府里,婆婆不待见,就终日为难起大*奶,将精力都放在她肚子上。
沈嘉芫有次见到大*奶,望着她牵强的表情,劝慰了几句。
夏日炎炎后,天气越见凉快,马上就步入了秋季。
沈延伯府里谁都没有再谈起过曾经的五姑娘,而六姑娘的光芒时日,似乎已经远去,变得越发低调,取而代之的是九姑娘沈嘉蔓。
老夫人跟前,她最是得宠。
而世子夫人,亦似乎渐渐忽略了长女,对**细细教导,督促非凡。
府里都有人说,是因为给六姑娘定的亲不如意,所以世子夫人才重点看待了九姑娘。
有回,沈嘉芫去广盛楼请安,听说紫珠紫箢犯了错,被降成二等婢子。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听说的并不详细,好似是在沈嘉蔓跟前犯了错,这才被拖下去处置,还得了板子。
这两人,往常对沈嘉芫最是热情,亦曾在清涵院服侍过她。
沈嘉芫想起最初接触沈嘉蔓的时候,她对自己甚至还不如个庶姐亲切,那种带着羡慕、嫉妒与埋怨的目光,持续了很久。再后来,亦曾与她好过阵子,如今则越发不打交道。
她亦不去强求些什么,譬如八姑娘的事,顺其自然。
有的时候,沈嘉芫反倒会回想起沈嘉芊的几句劝话,心里便亦缓好了不少。
齐夫人依旧登门,仍然热情,每回来都会到清涵院,对沈嘉芫好阵嘘寒问暖。接触的多了,沈嘉芫在她面前也不会觉得别扭,印象倒是不错,至少她没觉得对方苛刻。
与此同时,沈延伯府与昌威将军府亦有往来,虽不频繁,却逢节有宴时,都会有帖到来。
不过,沈嘉芫没有再私下见过将军。
十月中旬的傍晚,卫大将军府传来喜讯,说他家大*奶生下了小少爷。
老夫人笑容满面,次日就与大夫人孔氏到卫府看沈嘉芊。
广盛楼里,世子夫人坐在窗边,听着蔡妈妈询问,道三姑奶奶儿子满月酒时的贺礼,面色有些嘲讽。
“她的两个闺女,可真是了得!”
卫家长公子,即三姑爷,前不久方升了官,做了天子近臣,宫里再有贵妃娘娘美言,前程似锦。
“夫人。”蔡妈妈喊了一声,语气里不掩担忧。
“可惜,女儿了得,终究也没有儿子!”
蔡妈妈就望了眼屋外,确定都是亲信的近侍几个婢子,方劝道:“二爷,总是大夫人名下的。”
“那又如何?”
世子夫人冷笑了笑,瞥见院门口个身影,突然话锋一转,“有人欢喜有人愁,芊姐儿是去年秋方出嫁的,一转眼儿子都生了。胡氏那么盼着抱孙,大*奶至今都没动静。”
似乎提到二房这些秽事,主子的心情就好,蔡妈妈便附和道:“可不是?大*奶空有个笼络人心的本事,将老夫人服侍得再周到,肚子不争气,往后也难有作为。要说今年这府里,还真是二夫人屋里事最多,好好的折腾个庶出的五姑娘,惹得娘家人都不来看她,往后真有点什么事,她都得自己受着。
再瞧四姑娘和四姑爷,如今成亲也有半年了,也没有动静。听说最近几回七姑太太回府,都与老夫人提到这个呢,说四姑奶奶正经的药剂不调理。反倒是去信那些庙里寺里的什么符水,让人从外面搜集偏方,还问这些是不是二夫人教的呢。”
“胡氏自个就是个没眼见的,能教出来什么样的闺女?”
世子夫人轻哼了声,想起安沈氏,就难免忆起沈嘉芫,意味深长的笑道:“芫姐儿最近倒是安分。”
“终究是待嫁的姑娘,她必然是得规矩些,何况齐夫人来得又频繁,许也不敢放肆。”
说着,蔡妈妈凑近主子,“夫人,六姑娘的日子是不是急促了些,怎么不等过了元月底及笄后再出嫁?”
“我现在见到她,总觉得不似过去,浑身怪怪的,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世子夫人嘀咕了声,反问向蔡妈妈,“你说,我待她,不曾冷落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