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鲁格走出龙谷后就被父亲禁足了,面对父亲的喝骂他难得的没有顶嘴也没有狡辩,这点责备跟他所需要保守的秘密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似乎在一夜之间,他就成熟了起来,开始默默加紧练习剑术,每天对着帐篷外的木桩劈砍上几个小时,甚至增加了不少重量和马术的训练。在他小小的身躯中,一股强烈的冲动在沸腾燃烧,必须强大起来,像父亲、像祖父,甚至比他们还要强大,不止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族人,同样也是为了保护龙谷里那些他们一族守护了千年的传奇造物。
对于孩童而言,时间是没有刻度的,它们就像滚动的车轮,不知不觉就飞驰而去。那天夜里鲁格做了个梦,他回到了龙谷中,站在半干的湖泊旁。从外面看去,湖水呈现出一种翠绿的色泽,就像冰原盛夏时才会出现的那种绿意,看起来宁静又乖顺,没有半丝涟漪。沿着湖岸的浅滩,他一步一步走进了湖中,埋头扎进水底。他的水性非常好,只用了几下就游到了湖底,从这个角度看去,湖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清澈无比,在湖底正中处,绘制着一个奇妙的六边形法阵,每一个尖角上都放置着一块硕大的哪Хúǘ在耳边轻鸣,在这魔法阵中,百来只浑圆的龙蛋静静躺在那里,似乎在跟法阵进行某种奇妙的交流。
少年觉得自己的呼吸开始有些困难,也许是因为憋气太久的缘故。他加紧划了几下,像是游戏般的用手掌逐一摸过龙蛋。这些龙蛋跟湖水的冰凉完全不同,摸在上面似乎能感受到蛋身上的微微暖意,一种类似心跳的跃动敲击他的掌心。他摸着那些蛋,感受着它们生命的迹象,他答应过白龙,要把湖底的情况通报给它,这里一切尚好……
突然间湖面黑了下来,少年惊恐的停下动作,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块黑幕,伸手不见五指。少年的手正好停在一颗火红的蛋上,那颗蛋里应该有一只幼小的红龙,跟所有红龙蛋一样,生机勃勃,跃动时像是捶打着少年的手心。可是那颗蛋并没有任何悸动,它表壳的温度在慢慢褪去,不再温暖,也不再有生命的痕迹,就像一颗死掉的石蛋。少年焦急起来,他慌乱的摸着附近其他的蛋,每一颗都那么冰凉,那么冷寂。少年张开了嘴,想要呼唤白龙,这景象太让他心慌,但是他忘了自己还在湖底,湖水顺着他张开的嘴涌了进来,塞进他的喉腔,几乎要夺去他的生命。
“啊!!”少年发出了一声惊呼,从床上弹了起来。冷汗打湿了他的脊背,这是他第一次做噩梦,就像任何孩童一样,这恐怖的梦境让他浑身发抖,心脏痛的难受。他抓紧了胸口,不~不行!他一定要去龙谷看看,这个梦来的如此突然,又如此险恶,他无法放任它不管。但是少年还未找到自己的鞋子,房门突然被一把推开了,他的母亲飞奔而来,抓住了他的手臂。
“鲁格!快~快跟我来!!”母亲的力气大的惊人,抓得少年手臂生痛,“兽人来袭了!”
少年呆愣的被拖出了好几步,才终于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兽人、龙蛋、噩梦……不详的预感让他的心脏绞紧,他猛地甩开了母亲的手臂,向前面营寨的方向冲去。
只跑了几分钟,鲁格就顿住了脚步,他只有十岁大,这短暂的人生中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斗,只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天真幻想,然而眼前的景象超过了他所有想象的叠加,原本该被夜色笼罩的营寨现在亮如白昼,无数火把带着浓烟照亮了染血的面孔,燃烧着的箭羽从天而降,点燃了他身边的营寨,那些他无比熟悉的族人正在拼死抵御敌人的进攻,在火光和月色的照耀下,敌人显得如hTtP://92kS/10386/此可怖,厮杀让他们的表情如同来自地底深渊的恶魔,闪亮的刀锋每次挥出都会带起飞溅的血花……
鲁格愣了片刻,突然把手伸向腰间,他的双腿虽然还在发软,但是他记起了自己也是一个战士,他该保护自己的族人,还有…他的手摸空了,男孩在慌乱间忘记佩剑,他刚刚才床上爬起,连鞋都没有穿。但是没有时间供他懊悔,一支箭嗖的一声冲着他飞来,速度实在太快,少年只觉得内心一片空白,连闪避都忘在脑后。
一条木棍赶在飞箭射中目标前敲上了少年的膝窝,他应声被砸倒在地,那只箭堪堪擦着他的头顶飞了过去,哚的钉在身后的冻土中。少年狼狈的看向身侧,一位老者站在他身后。
“祖父!”少年喊了出来,换来老者一个怒瞪。
“你来干什么?还不跟你母亲一起退到山里?”
“可是我也是战士,我也可以……”
“可以个屁!!赶紧给我……”
嘶吼声打断了祖孙俩的交谈,一阵凶猛的攻击冲破了防守阵线,几个熊人用巨斧砍翻了最后一道栅栏,以及身前几个战士,跃进了营寨。
“阻击!!跟我来!”一声战吼响起,巨龙部族的族长率领族人们向被冲开的缺口堵去,这是他们最后的防线,不容任何人破坏。然而一支利剑毫不犹豫的破空击来,明亮的剑锋和大汉的双手刀擦出一串火花,
“不!”少年大声喊道,“父亲小心!”
那提示未能穿透刀光剑影,不远处短弩射出的箭精准击穿了大汉的肩胛,他的刀锋一顿,那抹银光从身前劈下。血花四溅。
少年急红了双眼,疯狂的想要冲上前去,他身边的老者却毫不犹豫的转身向后走去。
“祖父!”少年震惊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