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洞房,莲生以为自己听错了,白泽沉静的目光撞进她的心底,她无法镇定。
“哈哈哈,王爷确定,您就不怕王妃受不了,觉得在众目睽睽之下洞房有伤风化,一时羞愤之下而效仿先朝的懿文王妃。”原三猖狂地笑着。
这不是一个好的比喻,因为先朝那王妃是受辱自尽的,白泽眉头猛然紧蹙,而后又淡淡地笑道:“不会……本王的王妃不是那种忠门烈女……”话语中竟有淡淡的自嘲,他不相信一个曾在三军面前强吻了他的女子会因为这种事羞愤而自杀。
莲生抬头,白泽正静静地看着自己,这种不知是夸人还是贬人的话倒把她噎住了,但她现在不能计较,莲生转头看向原三,轻扬嘴角,一张满是泥污的脸上绽开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原三的脸黑得难看,冷笑挂上嘴角:“是么,那正好,來人先去找几十坛美酒來,为咱王爷洞房助兴。”
这狗腿子原三又不知道玩什么花招,看着白泽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莲生心底的不安倒是稍稍缓减了一些。
不多久列队整整齐齐的士兵搬來好几十坛酒,盖子掀开,酒香飘满广场,看热闹的人们还搞不清状况,原三就吩咐士兵将坛子里的酒倒在碗里,齐刷刷摆到了白泽面前。
“今日王爷娶妻,圣上、诸位大人以及将军也该同喜,既然來参加婚礼,喝碗酒总是应该吧。”原三阴冷地嗤笑。
看着那数不尽的碗,这不是喝酒庆祝,是要人命,上座的皇帝终于也忍不住了:“韦相,今日是王爷的大婚之日,喝酒意思一下就行。”
“皇上,这怎么能意思一下呢?”原三看了看韦仲面无表情的脸,于是抢声说道。
“你……大胆。”皇帝身边的内侍气恼道。
白泽却轻笑着拿起一碗酒仰头喝了下去。
“公子。”看到白泽毫无顾忌地将酒喝下,猛虎营有人喊道。
白泽用袖子擦一擦嘴,继续拿起另一碗酒又灌了下去。
“王爷能喝完这里所有的酒么。”原三分外得意地反问。
“加上我。”莲生大步走到白泽身边。
“还有我。”洛将军朗声道:“妹夫你不介意我讨杯喜酒吧。”
“我也帮公子喝。”猛虎营的站出來。
“我也能。”:“我來喝。”:“还有我。”络绎不绝的声音此起彼伏,连外面挤着的百姓中也有人站出來。
“你们……”原三暴跳如雷,眉毛倒竖,转身拔出了身旁侍卫的剑,就要冲下去:“好,一个个都……”
“不可。”行刑官慌忙阻拦,但话却是对韦相说的:“逼得民反,与己无利,相爷三思啊!”
原三突然醒悟过來,悻悻地将剑放回鞘内,行刑官忙打圆场:“时辰也不早了,酒就免了吧,就让王爷和王妃早点洞房吧。”
原三阴翳的眼底闪过一丝冷笑,扯了扯嘴角:“是啊!这洞房也该开始了吧。”
四下一片寂静,所有的都几乎都看向广场中心的白泽与莲生。
莲生青丝散落,抬起肮脏的衣袖,故作轻松地问道:“你确定,就这样。”
“无妨。”白泽暧昧贴近的唇呼出的热气里满是酒味,令莲生的耳朵发烫。
“白泽,你爱我吗?”莲生突然仰头对上他的注视,波澜不惊的目光想要透过他的眼底探知一些事情。
白泽微微一怔,表情渐渐僵硬,认认真真地端详着她,莲生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算了,就当我沒问。”
莲生倔强和故作潇洒地笑着,颤抖着唇,笑意凝固在唇边,转头看向四周的人们,满心的恨意还有纠结混杂出自己也无法控制的情绪。
“吻我。”莲生望着白泽,突然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白泽明显一怔,可随即还是满面淡然,看着莲生的眼神不再清澈。
“用我说第二遍吗?”莲生执拗地笑问着。
“不用。”
白泽话音刚落,冰冷的唇覆上莲生的,不疾不徐,呼吸渐渐急促了。
他的唇还真是凉啊!一如他的心,很快就不会了吧,莲生死死睁着双目似有流光一闪而过,也几乎是在同时,白泽双眸一颤,毫不退让地迎上她的视线。
唇瓣厮磨,就算呼吸困难,也要坚持住,他不再看她,似乎决定了沉溺,微微阖目,唇间果然炙热起來……
唇舌纠缠,舌尖腥甜着,莲生余光中瞥见渐渐躁动的人群,猛然用胳膊推开白泽,他唇边染血,表情却依然是淡然。
“痛吗?”莲生满含笑意地问,这般粗鲁血腥的吻足够让他回味一辈子了。
白泽伸手拭去唇边的血迹,下唇的伤口赫然醒目,哑然一笑:“想不到白泽娶了一个悍妇。”
真够可恨,莲生抬脚踢去的瞬间,白泽却顺势将她抱起。
高台上的皇帝看着那两个旁若无人的人,用手捏了捏额头,挥手道:“去备一辆马车。”
莲生看着内侍拉來的马车,神情一滞,下一刻就被白泽抱上了马车。
他俯身看着她,只离咫尺之距,气息暖暖拂在颈间:“后悔吗?”
莲生晃神,随即摇头:“不论你是什么目的,但始终是为了救我。”
他的神情微顿,而后突然抬起她的下巴,未容她回过神,唇已覆了下來,陡然间天旋地转,强烈的男子气息,仿佛一场攻城掠地的袭击。
皇帝一手做拳握在唇边轻轻咳了咳,声音紧随其后:“去去,帘子也拉下來,注意点皇室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