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朝风的脸上是未褪的红潮与尴尬,思如的脸上则是专注与一丝带着无尽情意的凄然,只是一眼,只要那个看到的人不是傻的天怒人怨,便可以想见两个人之间关系匪浅。
白聪聪自是得意自己的聪明才智的,她歪了歪头,状似傻傻的一笑,眼珠子在两个人之间转了一圈,懊恼地拍了自己的小脑袋一下,她真是个罪人,居然坏了人家的好事:“我沒有误会什么,你们继续,继续,我先走了。”
转身,同手同脚的姿势才走出一步,思如娇媚清脆的嗓音已经喊住了她:“聪聪,你真的误会了,我和柳大哥,真的沒什么……”
垂低的臻首,掩去了眼底的一丝丝怨恕:“你今日怎么舍得从三皇子的府邸走出來,平日里好姐妹相邀都是左推右拒的,怎么,舍得他了。”
调笑着,思如自顾挽住了白聪聪的胳膊,不再看脸颊还泛着红意的男子,一眼,也不曾看过。
话语轻柔含媚,却重重地强调着舍得两个字,究竟是舍,还是不舍。
本來脚步停顿在原地,迟疑着的柳朝风,脸色隐隐透着一丝黯淡,强作的欢笑:“聪聪,你难得來一趟,便与思如……好好叙旧吧,我还有事情,便先走了。”
脚步快速地迈着,逃跑一般,思如的嘴角弯起了一个讽刺的温度,面对着白聪聪疑惑的目光,却红了面颊:“他,他从來便是如此保守的人,聪聪你,你不要胡思乱想。”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言语,怎么可能沒有关系,白聪聪扶额,有些郁闷地挥了挥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好姐姐,你就不要再和柳大哥似的一再强调了,真是的,一个个都这么别扭。”
白聪聪嘟囔着,自以为小声地抱怨着,换得了思如无奈的一瞥,尽是宠溺。
纤纤素手执着细颈茶壶,向着面前的瓷杯对准,一股晶莹的水柱缓缓流泻而下,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人是美人,连举止也美得动人,只是袍袖撩起,便是一段雪白细腻的皓腕显露,白聪聪呆呆地看着,那幽雅清新的茶水香气,在鼻端飘荡,飘飘然,熏熏然,似醉未醉,云端传來一个飘渺的声音:“聪聪,为何今日來浮云阁找我。”
娇弱美丽的女子,眉眼间闪过一抹恨意,只是,眸子似睁未睁的少女,却是沒有办法看到:“思如姐姐,我想要知道,我是否错了。”
是否错了,白聪聪的脸色透着一抹白,晶莹至透明,她沒有焦距的双眼凝视着前方,喃喃自语着,这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冲入了她的体内,与她身体中的某种东西交缠战斗,一丝缝隙悄然裂开。
“做错,聪聪做错了什么事情,那个人都会原谅你的。”
思如转首,沒有面对白聪聪迷茫至此,却还是一片纯洁的眸子,唇角溢出的是冷笑,眼底透出的,却是苍凉。
白聪聪的手无意识地握紧:“真的不会怪我吗?他真的不会怪我吗?”
一声声询问,只是想要一个确定,她再沒有得到任何的安慰,那声声温柔再也沒有出现,意识陷入了一片空白,不知今夕是何年。
好想是过了很久,久的白聪聪都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思考,又好像是很短很短的时间,短的,她只是想一个刻骨铭心的人,连他的一丝半毫都未曾回忆起來,淋淋的雨声袭來,那雨水落下的声音,带着生机,却也带着落寞,落寞而凄凉,眼前,闪过的是那一日倒卧在雨中的男子,那么绝望,那么脆弱。
手伸出,想要抓住什么,便真的在一片虚无缥缈中抓到了一只温暖的手,很暖很暖,暖的有些烫手,小小的菱唇勾起一抹灿烂动人的笑,恍惚间,便是一个美丽的梦境。
那梦中,优雅的男子挽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相交,一声声呢喃,一句句低语,凝神细听,那是一字字刻入心底的誓言:“永不相负,永不相负。”
是谁负了谁,是谁先放开了另一个人的手。
“啊!”
惊叫一声,那只被自己紧握的手,不知怎的,一使力,摆脱了她,在白聪聪惊慌失措,闭着明澈的双眸,双手在空中挥舞乱抓时,现实中,一个俊秀斯文的男子,正有些嫌恶地盯着自己的手,看着,瞪着,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让人无法忍受的脏东西似的,其实,他的手白皙如玉,指节分明,弯曲间,莹润的指甲闪烁动人,他的手,不止不脏,比之大多数女子的手來,也不遑多让。
思如低首摆弄着自己稍显单薄的手,一下下,似是无聊,似是不满:“怎么,送到殿下嘴边的东西,殿下便如此沒有一丝一毫想要动手的意思吗?”
优美的唇微微勾起,魅惑的眸向上斜斜一抛,满目风华,尽在其中,寂清玟蓦然转过了身子:“我对女人沒兴趣,尤其是心机深沉,不知是香是臭的女子,更是一丝性趣也无。”
床上,娇小的女子罗衫半解,月色朦胧中,那一段皎洁动人的锁骨,分明显眼,而少女已经初显妖娆的身段,也是无意识地扭动着,大红锦被翻卷,趁着少女洁白如玉的肤色,更显惊艳,这样的时刻,这样的邀请,偏偏有一个人,便是毫不动情。
“寂清玟。”
三个字,思如突然站起,美丽的容颜有些扭曲,看着寂清玟一动不动的样子,咬牙切齿,恨不得剜下他一块肉似的。
“你的话,我不相信,什么天生皇后命格,得到她,便可以得到皇位,什么她与星陨走的近,得到她,便可以让星陨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