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将鹂儿吓得委实不轻,身子蓦然一抖,心几乎要从腔子中跳出来,还未转身看是何人,自己拿着药包的手已然被身后伸出的一只有力的大手捏住,丝毫动弹不得。
随后另一只手从身后伸出,将她手内那半包药劈手夺了去。鹂儿转过身,见她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位矫健的妇人,一位年轻的丫头。
这三人鹂儿认得,那两位矫健的妇人是这厨房的厨娘周氏和李氏,而那年轻的丫头则是二娘房中的燕儿。此刻周氏将鹂儿的双手反剪在后,牢牢的制住她。李氏手中则捏着从她手中夺下来的半包药。
“将她带到后面柴房中去看起来,我即刻去前面告娘知道。”燕儿冷冷看了鹂儿一眼说道。话毕,便往宅内行去。这里厨娘周氏和李氏便依言将鹂儿押到厨房后面的一间小柴房中看守起来。
燕儿进到内宅西厢房后,兰香也正在房内吃些儿粥饭。这一月余来,因为装病,所以厨下送来的都是些清淡的病中吃的饮食。
见丫头燕儿进来脸上颇有些喜色,脚步也甚急,兰香便轻声问,“可是那边儿有甚么动静了么?”
燕儿走到兰香身边低声答,“正是,娘,才将我与两位厨娘将三娘房内的丫头鹂儿拿住了。她正往那熬药的药罐里下药。”
兰香闻言微微一笑,“也不枉我与你爹一起演了一月多的戏,她终是耐不住出手了。”复又说,“燕儿,你速去夫人房中,轻轻叫你爹出来,将我的话传与她,就说我不便去的,教她去审一审那鹂儿。还有叫她若是审了甚么出来,切勿着急上火,想好对策再出手。”
“好,娘,我即刻去夫人房里寻爹。”燕儿应了,三两步挑帘子出去往正房中去。兰香却端起碗又开始慢条斯理的吃起粥来。
燕儿到沈氏正房中后,沈氏等一众人等犹在吃饭。燕儿便走过去对着众人福了福,在主位上的沈氏便问,“燕儿,你这时进来有甚事么?”
沈天福见燕儿这时辰进来,又拿眼看她,便知定是兰香房中有甚事才会如此。于是便问她,“燕儿,可是你娘教你来的?”
燕儿忙点头道,“正是如此。”说话间面上颇有些急切的神色。
众人看了都觉得定是兰香的身子又大不好了,才不管不顾的吃饭的时辰也来找沈天福。唯有沈天福觉着或许是这一月多来与兰香设计等着的人终于出手了。
于是沈天福便忙站起来对沈氏道,“娘亲,想来定是姐姐身子大不好,我去瞧瞧她。”
沈氏点了点头,挥了挥袖道,“你去罢。”又叹口气道,“她这病到底甚时才能好。”
出去之前,沈天福又对李秀儿和小月儿说,“你每吃罢饭,便好生陪我娘吃茶,说话儿。我去瞧了她一会儿就回来。”
李秀儿和小月儿忙应了,沈天福这才挑帘子出去。燕儿便跟在沈天福身后出来。出了正房到了外面抄手游廊上,又走了几步,燕儿便忙赶上去对沈天福低声道,“爹,才将俺和两位厨娘在厨房内拿住了三娘房中的丫头鹂儿,她正在俺娘的药里下药。”
“甚么?”沈天福住了脚转身看着燕儿道,“你们拿住了三娘房中的丫头?”
燕儿低头答,“正是,此时俺吩咐两位厨娘将她关在后面柴房中看起来了。落后俺进来与娘说了,娘说她此时不便去的,叫爹去好好审一审那丫头鹂儿。”
“走!我每即刻过去。”沈天福听罢,便沿着廊子向二门外行去。燕儿紧随在后。
主仆两人一前一后到得外面厨房后的小柴房时,只见得厨娘周氏已经用一条麻绳将鹂儿绑了,扔在地上坐着。那鹂儿在地上坐着呜呜咽咽的在哭泣。厨娘李氏则拿着那半包药喝问她,“小贱|人,你往二娘药罐里到底放的甚药?可是毒药,想毒死二娘……”
周氏和李氏见沈天福进来,便忙向着她福了福,沈天福让两人起来。李氏便将从鹂儿手里夺过来的半包药递到沈天福手里道,“爹,这是我每从那鹂儿手里夺过来的半包药。”
沈天福将那药接过去,摊在手里看看,又低下头去轻轻嗅了嗅,一股子微辣的味冲入鼻中。在生药铺中也做了许久的生药买卖,一般的生药她都还认识,只不知这手中药包的药到底是甚么。
于是沈天福便走过去蹲□看向鹂儿压抑住怒气道,“这药是甚么?为甚么你要偷偷到这厨房来在你二娘的药罐中投药?”
鹂儿从见沈天福进这柴房中开始,便开始吓得哆嗦起来。知道此番自己是在劫难逃了。但又想到自己若是将三娘抖落出来,那自己的妹子怕是凶多吉少,便打定主意不说。
所以沈天福一连问了好几遍,那鹂儿只是哭,并不回话。
沈天福见她那模样,便知她或是害怕说出来,定是忌讳着什么。于是便和声对她说,“鹂儿,你别怕,只要你将你知道的说出来,将功抵过,我定不会责罚于你。再说你有甚么难处,尽管说出来,由我替你做主。”
鹂儿听沈天福如此说,便稍微停住了些哭泣,抬起头怯怯的看了沈天福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天福看了看周围的人便叫厨娘周氏和李氏到外面儿去看门,只留下丫头燕儿在旁边。因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在一旁的燕儿见鹂儿有些动心了便也在一旁帮腔道,“有爹与你做主,你有甚不好说的。此刻爹在你跟前好言好语的与你说话,你要错过了这时辰。爹恼了,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