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开她,忽地握住她双肩,略略提高了音量愤愤道:“为何你要喜欢他?我对你这般好你难道都看不见么?我的心就在你的眼前,你看一看可好?”
他的眸中寒芒一片,几缕血丝悠悠浮了上来。
月妆只是看着他笑,不断拉扯嘴角,呆呆望着眼前的男子。
他演得这般真实,这般动情,倒教她不能理解是真的怨恨她和祈子衿来往了。
可她知道他心上只有那位女子,跃然纸上调皮一笑的女子,不曾将她安放进去。
她还傻傻的奢望着只要自己用心了付出了,也许他能看见,能在心中空出哪怕一点点的位置给她。
“妆儿,你说话,我求求你说说话好不好?好不好?告诉我答案!告诉我!”
他握住她双肩的力量加大了一些,她隐隐作痛,而不能言明。
心中的疼痛更甚,往日的情一点一点碎裂,崩开,在她的心上搅做一团。
他阖上染满悲痛的眸子,放了手,起身站起。
月妆已经无力再看他。
他这样演戏不过是不想与她成婚而已。
这个借口真是极好的,极好的。
她这般思着,没来由的觉得头晕目眩。
手还未抚上额,便直直垂落,晕倒在地上。
慕子启一惊,急急将她打横抱起,沿着宫道去殿内。
他步履匆匆,衣诀带起一阵风打着旋飞舞,嘴里一直喊着:“传太医……传太医……妆儿,你不要有事,不要吓我。不要……”
台阶之上早已乱做一片,大臣们面面相觑,不该如何是好。
前来观礼的宾客们也相视而苦笑,颇有些为难之色。
月妆并未彻底晕厥过去,她记得是他指尖微动,点住了自己。
下一刻她就倒在地上,索性也如她所愿闭上眼睛。
她听见他急急喊她,情真意切,多么美好,却是虚梦一场。
可她竟然无耻的想要这样躺在他的怀里死去,至少他此时喊的是她,抱住的也是她,紧张的也是她。
她没有心思去管是否他还在自顾自演着自己戏。
都说假戏真做,她竟痴痴的想若是他能入戏,真做那也是极好的。
果真她输得这般没有骨气,没有惨败。
他身上的清香还在不断的涌进她的鼻尖,她将头挪了挪,依偎在他的胸膛,耳边听着他一下一下沉稳有力的心跳,微微翘起了嘴角。
他似乎一怔,停顿了一下,又恢复如常,手上却将她搂得更紧一些。
月妆心中就在这一刹那生出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在意自己的想法。
她不知,他们的身后跟来了急急赶来的大臣。
他将她放置在床榻之上,扯下帘幔遮住她的模样,只将手腕露在外面供太医检查。
太医皱了皱眉,手上又细细查探了一番,这才神色凝重的对慕子启道:“回皇上,公主是中毒所致。依症状来看投毒的时间并不长,应该就在这近日。”
他惊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有些缓不过来,及时被苏公公扶住身子。
他闭了闭眸,再睁眼嫣然一副嗜血的魔,眸中腥红一片,怒道:“给朕查,一定要查出是谁陷害妆儿。传旨下去这两日内接触过妆儿的一律严加盘问,绝不放过一个。”
他又急急走到月妆的榻前,握住她纤弱的柔荑,低低一叹:“妆儿,我决不让任何人欺侮与你,我会还你一个真相的。你安心的住着,等你好了我们再举办婚礼可好?”
殿内的人在苏公公的示意下,全部退了出去。
他的神色已然又是一片清冷,眸中无波无澜,沉寂像深潭一般。
“子启,你爱过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