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高洁低下头,看着雪白的被子被染上几朵梅花,压抑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的计划成功了,为什么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
青龙,不会原谅她吧?
回到月华小区,远远的看到青龙专属的白色路虎停在家门口。司晨心里一凛,下意识的踩了刹车。尖锐的刹车声在安静的小区里显得很突兀,然后,一个高挑的身影走出了露台,朝这边看来。
身材高挑,背脊挺直,那是青龙。当然,能站在他们家露台上的,也只有青龙。
可是,他该怎么面对呢?司晨来不及想,轻轻踩下油门,车子缓缓的停在那辆白色路虎后面。
扶着高洁下了车,对上青龙的眼眸。她在笑,轻轻的,没有一丝温度,眼里深邃的看不到底。
“我病了。”高洁看着青龙,平静得看不出丝毫异样。青龙仍是笑着,轻轻的应道:“嗯。”
她知道高洁病了,从她红得邪异的脸上可以看得出来。还有她左手掌被层层包裹的白色纱布和右手背上的止血纱布,都可以看得出来。
也许病的不仅仅是高洁的人,还有他们三个人的心。
司晨眼神闪烁了一下,像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扶着高洁进了屋。在经过青龙身边时,好像听到她一声深沉的叹息。
青龙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真相总是很残忍的,她不敢问。
“如果爱会让你感到委屈,感到不安,感到愤怒,甚至怀疑,你还会义无反顾的爱下去吗?”高洁问。
青龙挑挑眉道:“让我委屈,让我不安,让我愤怒,甚至怀疑……这不是爱,是自我折磨,要来有什么用?”
不记得什么时候的一段对话在青龙脑海里响起,青龙的笑容变得苦涩。和司晨的矛盾让她委屈,高洁的平静让她不安,司晨的躲闪让她愤怒,房子里残留的余味让她怀疑……当初高洁随口问的一切都真实的出现了,可她,宁愿做个缩头乌龟,也没舍得舍弃。
如果答案不如意,她需要舍弃的,不仅仅是一个女人或是一个男人,而是她的至爱和挚友。后果太沉重,她承担不起。
司晨换了衣服去上班,青龙静静的站在露台上眺望远方,没有看他一眼。中午的时候又下了一场大雨,雨水斜斜的打在青龙身上,她却恍然未觉。太阳的威力驱散了乌云,火辣辣的把青龙湿透的衣服再次烘干,她仍一动不动,眼瞳空洞得一片漆黑。
那双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眸,已经消失了。
司晨不敢回去,在外面买醉到深夜,才回到家中。那个家没有青龙,却有杜梅和司才良。
杜梅被司晨的一身酒气吓着了,忙打开灯,见到的是一张憔悴得失去了形状的面孔。杜梅心疼的扶住司晨,连声问道:“小晨,你怎么喝这么多酒?青龙呢?她没管你?”不管杜梅再怎么不喜欢青龙,她是司晨的现任女友却是个事实,有责任关注司晨的健康。
司晨微微摇头,推开母亲回到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倒头就睡。杜梅焦急的敲门,却被司才良拉住了。司才良说:“小梅,小晨可能是和青龙那孩子吵架了,你由得他去吧。”
“唉,又是那个青龙!”杜梅抱怨道:“真是一点好事也不干,净给人添堵!”
“算了算了,年轻人的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快回去睡觉吧。”司才良把杜梅推回房间,隔断了她的唠叨。
“又是那个青龙……”司晨喃喃的苦笑,为什么,每个人都不喜欢她?连带让他也对自己的选择疑惑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沉沉睡去,又在一阵干渴中醒来。司晨摸着起来倒了一杯水喝下,昏昏沉沉的脑袋才舒服了点。再次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从他和高洁回去,到他上班,青龙一句话也没说过,只怕,是看出来了吧?青龙是个冲动的人,他不在,她会怎么质问高洁呢?而柔弱的高洁,又要怎么面对青龙?
司晨不由得替高洁担心起来,要知道,她还病着呢,怎么经得起青龙的责问?
时针已经指向凌晨四点,司晨快速的穿好鞋,拿着车钥匙跑出门。杜梅被他的声音吵醒,打开门见他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急声问道:“小晨,你要去哪里?”
“我有点事!”话音未落人就跑了出去,把杜梅气得不行,又跟司才良抱怨道:“你看看!你看看!我早说过不让他跟那个青龙在一起,偏又不听!看看她现在把小晨弄成什么样了?一身酒气跑回来,又半夜三更的跑出去,这都什么人哪?”
“好了,小晨大了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你就少念几句吧。”司才良闻言软语的把妻子哄回房间,杜梅还在叨念个不停。
司晨一路紧赶慢赶回到月华小区,昏暗的路灯下,一个人影静静的站在露台上。和他出门的时候保持同样的姿势,未动分毫,那是青龙。
茫然的表情在见到司晨后有了改变,她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笑,轻声道:“你回来了。”
被风吹日晒雨淋的嘴唇干裂得早已脱皮,在她说话间沁出一滴鲜红的血液。那一点点的鲜红,在司晨的眼里无限扩大,遮盖了他全部的视线。
她就这样整整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