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墨说完就起身去找无暇,却没有看到身后青襄的脸上那凝重和黯然的神色。>而此时的京城,镇国将军府里,也同样是一片凝重,已经半个月过去了,却根本连君子墨的一点行踪都没有查到,不单单是夜谨言很焦躁,席满观更加焦躁,原本就严肃没有太多表情的脸彻底冷成了冰块。
花厅上,柳青崖看着脸色阴沉的席满观,又看看坐在一边微蹙眉头沉思的夜谨言,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得啦,就算找不着那个小子也没多大的事,他也没几年好活的了,就让他逍遥一段时间呗,省的还要你们动手。”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人全都惊诧地朝他看了过去,兰澹宁脸色一白,险些把手里的杯子给掉下去,失声惊讶道:“师傅,你为什么这么说?”
柳青崖却不慌不忙,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后道:“你们难道没看出来吗,那天他武功突然暴涨了那么多,就他那么点道行,让我追了那么久才追上,若是一般的情况,可能吗?”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夜谨言和席满观全都若有所思了起来,那天晚上到了最后,君子墨的内力真的突然增加了许多,一开始和席满观打了个平手,可是后来,带着无暇都能压制住席满观,并且顺利地从他手下逃开,根本就不和常理。
夜瑾言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抬头道:“他是吃了什么药?”
柳青崖倒是有些意外:“哦,没想到你却听说过?”
夜谨言摇摇头,“我没听说过,只是那天看到了。”他记起那天席满观被禁卫军围住的时候,突然吃下的一颗药丸。
“那就没错了,”柳青崖点点头,在众人询问的目光中淡定地继续说道:“那种药叫做‘涅槃’,服下之后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增加一甲子的功力,但是弊端就是,对身体的伤害极大,内力消减不说,光是筋脉的损害就不是一时半刻能好的,严重些的,根本就是用命来换了。”
他顿了顿,然后抿了一口茶又继续道:“我瞧着他那天的情况,估计他不止吃了一颗,所以说他没几年好活的了。”
他的话说完,整个花厅里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之后,还是夜谨言先开了口,笑了笑道:“不管他怎么样,还是要将无暇找回来,不知道他把无暇带到哪里去了这样找都没找到,他若是让无暇吃苦可怎么是好?”
他的话音刚落,那边席满观明显蹙了蹙眉头,柳青崖却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你这小子心眼真多,我们不是已经帮忙找了吗,还要你多嘴。”
夜谨言一愣,然后立刻反应过来知道他是误会了,不由有些无奈,“按理朕也该称您一声叔叔,方才可真的没暗示您的意思,朕是真想将无暇带回来,她自小在宫里长大,后来又吃了那么多的苦,这样跟着君子墨在外漂泊,还要胆战心惊躲开我们的追查,朕实在是担心。”
听到他的解释柳青崖的神情也微微松缓了下来,随后瞪了他一眼道:“既然觉得无暇在外头跟着担惊受怕,那就把去搜寻的人都给撤回来,墨小子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等他死了自然会将无暇给送回来,你担心什么?”
夜谨言眉头一挑,从他的话里也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柳叔的意思是让朕放过君子墨,不要计较他谋反一事?”
柳青崖轻哼一声道:“他是不是谋反咱们心里都清楚,当初诗语进宫之前,我可是见过她一面的,她和我提起过这事。”
夜谨言闻言一惊,忙追问道:“这么说,语母妃也是知道君子墨的身份的?”
“她当然知道,她不仅知道这事,而且还知道你父皇准备传位给他,所以我当初劝着她不要进宫了,谁知道你父皇那个无耻之徒,竟然用无暇去威胁她。”
他咬牙切齿地说着,脸上满是忿忿之色,夜谨言却全都没听到一般,有些失神地喃喃着,“难怪,难怪,原来她早就知道……”那就难怪她为什么暗中给他置办了那么多的产业,还交给他很多可用的暗中势力,甚至告诉他出宫的密道。
他一直以为她是因为舍不得无暇,所以这些都是想要让他照顾无暇,可是没想到,她是真心为他好,连后路都已经为他考虑妥当了,若是为了无暇,她大可不必做这么多,毕竟无暇的身份和皇室没太大的关系,而且还有姬展瑞护着,她做那么多,完全是为了他,更不要说后来,为了他还……
夜谨言失神地想着,心中的酸涩一点点地冒出来,强势地涌入眼眶,压都压不下去。
相比之下,看看如今无暇的境况,他更加觉得无比愧疚,他被一直护得好好地,现在还登上了皇位,可是他却没有将无暇护得好好的,反而让她吃了那么多的苦,君子墨说的是对的,他确实无耻。
在明明知道君子墨身份的情况下,还将无暇嫁过去,他的那点小心思,根本就是置无暇于险境的利用,每次一想起来,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再也没办法若无其事地去面对无暇。
“既然这样,就更要将无暇找回来,不能再让她继续在外跟着君子墨吃苦受罪。”
柳青崖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你得了吧,墨小子和无暇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了,墨小子以前确实混蛋,但是现在他能吃下‘涅槃’,只为了将无暇带走,就冲着这个,就不会让无暇受苦,你赶紧将人全都撤回来,不要让他们再东躲西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