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轻轻摇头,“子墨,你还不懂吗?现在不是我爱不爱你的问题,而是我们之间夹杂着太多的事,早已经不能回到曾经的纯粹,这样复杂的感情,能够让我们走多远?也许只是一年、一个月,甚至只有一天。r>
我们已经走散了,各自都有了新的路,就算现在重新在一起,往后还是有隔阂和无奈横亘在我们之间,我们没办法走下去的,与其等到那个时候将所有美好的回忆和感情都消磨殆尽,何不趁此分开,往后回忆起来的时候,即使怅然,却仍然美好……”
“不,”君子墨立刻反驳,“我不愿,我不甘,无暇你不用说的好像我们曾经有什么美好的回忆一般,我给过你的全都是伤痛,所以我要用我的未来给你美好,又怎么能让我们终止于这样的转折?如果你对我的爱会慢慢地消磨干净,那没关系,因为我对你的爱会一天比一天更加浓烈,如果我们真的走岔了路,那也没关系,你只管往前走,我会一直在后面跟着你。”
“我不奢望你回头,更不奢望你回应,我爱你,是我自己的事,无论你接受还是拒绝,都不能阻止我所做的一切。”
无暇无奈地摇摇头,“我才发现你还真是任性。”
君子墨道:“你就当我是任性吧,我放不开,我试过了,可是失败了,所以我才要把你抢回来。”
无暇有些哭笑不得,只是想起那一晚的混乱与血腥,笑容里也带着艰涩,喃喃着问道:“值得吗?那么多条人命……”
听出她话语中的黯然,君子墨忙解释道:“也不只是因为你,那条路我终究是要走一遭的,打从皇上登基之后,我就知道,或早或晚都要发生的,即使我不想走,也有太多的人在身后推着我走,只是我们都小看了皇上,我也知道他开始怀疑我,再拖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现在就起事,虽然仓促,但是即使失败了,我至少还能趁机将你带走,也顺便可以绝了我身后那些人的心思。”
他顿了顿轻呼了一口气,略微自嘲地笑道:“你不知道,其实我有多么轻松,一直以来我的身份让我觉得就好像是一块巨石压在心上,无法解脱。”
无暇闻言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地问道:“你……真的是先帝的六皇子吗?”
君子墨涩涩一笑:“我也希望我不是,我也曾想过为什么母亲会将我送出宫来,为什么我要背负着这一切,只是我也清楚地知道,如果当初不是她把我送到舅舅那里抚养,我早就死在宫里了。
得到了一些必然就要付出一些,享受了权利,自然就要承担责任。只是这样的责任太过厚重,我倒情愿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无暇有些无言,君子墨倒叹息着说了一句,“皇上是个好皇上。”
他刚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说了这么久的话倦意也跟着涌了上来,困顿地伏在无暇的腿上,待无暇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只听见他熟睡的均匀呼吸声。
无暇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屋子里很安静,只听见他的呼吸声,窗外的风无声地吹拂着,大片的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无暇突然就生出了“岁月静好”的恍惚感来,这不是她一直向往的生活吗?
几间屋舍,一片竹林,身边有个相爱的人,没有纷争没有嘈杂,似乎可以就这样把时光拉长,长到无人可见的永恒。
她唇角泛着模糊的笑意,身心都放松了下来,渐渐地开始有了困意,然后靠着迎枕上慢慢地睡了过去。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被紧紧地束缚住,让她很是难受,她挣了挣却没有挣开,掌心贴着一片灼热,头顶上却传来了低低的轻笑声,她猛然一惊,迅速清醒了过来,然后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君子墨抱在怀里,两个人挤在小榻之上。
“醒了?”君子墨捏了捏她的鼻尖,上面渗着细小的汗珠,然后松开了手臂道:“起身吧,太热了,弄得你一身汗。”
无暇脸上一红,立刻坐起身来,刚醒过来的眩晕感让她踉跄一下,好在及时稳住了,她顿了一下道:“我去换身衣裳,一会儿打水来给你擦汗。”
说完也不等他回话,便落荒而逃,惹得君子墨在她身后轻笑不已。
匆忙擦洗了一下换了一身衣裳,凉快的井水也将她脸上的热度给带走了许多,无暇拍拍脸,先去厨房将米粥放在灶上熬煮,这才重新打了水回去。
只是推门一看就让无暇给吓了一跳,“你怎么坐起来了?快点躺下去!”
君子墨赤果着上身坐在榻边,见她蹙着眉头快步走过来,说道:“太热了,而且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只要动的不厉害就没关系的。”
无暇脚步一顿,“那你先穿上衣服!”
君子墨看着她手上的水,无辜道:“反正擦洗的时候还要脱。”
这是又开始耍无赖了!
无暇微微咬牙,却没办法反驳,只能将盆往榻边的矮柜上一放,“那你自己擦!”
“我够不到身后。”君子墨一本正经,“无暇,我真的好热,刚才出了好多汗。”
无暇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妥协着拧了手巾给他擦着身体,面红耳赤的她低着头,自然没看到君子墨眼中得逞的笑意。
等擦完了她找了单衣来扔给他,然后转身就走,君子墨也不拦着她,慢悠悠地将单衣套上,开门跟着她身后走了出去。
竹叶的清香也抵不住从厨房那边散发出来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