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郎又去镇上找了一次吴陵,对丁二娘的说辞是问问吴陵有没有时间给小水打个写字的小桌子,得知吴陵和丁二爷去了县里还没有回来,只好按捺住心里的焦虑,垂着头回去了。
没两天张木听说,赵问家分家了,赵老爹跟着老大、老二住,赵老娘和女儿赵淼淼跟着老三住,老大和老二各占了老屋的东边一半,老三占了西边的一半,连院子都隔起来了。
赵家分家的第四天,赵老娘正躺在床上生闷气,老大和老二今天还真的把那堵墙给砌的人眼都望不过去了,她原本以为就是砌一个半人高的以示界限而已,没想到老大和老二竟然真的做的这般绝情,一定是老头子出的主意。老头子低了一辈子的头,没想到临到老倒硬气起来了。
赵老娘想到那天老头抬起头看着她的时候,她心里的讶异和一丝压制不住的喜悦,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愿意看她了,却听见他淡淡地说了一句:“老三被你惯得不成样子,这般瞎闹迟早要出事,老大和老二是安生过日子的人,这个家还是分了吧!”在这骄阳似火的七月里,赵老娘觉得自己好像被一盆冷水浇的凉透透的。
她气的心里发苦,嗫嚅着,又不愿意和他说一句软话低头。自从那个女人死了后,他就再也看不见自己,那时候淼淼才一岁,这都多少年了,淼淼都十六了明明每夜里在一间屋子,一张床上,可是他却当自己是空气,年轻的时候,她还试图小心翼翼地摸摸他的胳膊,而他就像死过去了一样,被蚊子咬了还会痒,可是她恨得咬他,他却眉头都不皱一下。如果不是这四个孩子,他早离了这地了吧!
她知道,他会走的,从她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属于这里,不会属于她。可是二十六年过去了,她留住了他,她和他一起养育了四个孩子,第五个小孙子也将出来了。她想,她这辈子还是值得的。
“秀儿!秀儿!”外面忽传来一阵敲门声,听这声音,赵老娘心里就不自觉的厌恶,她就知道洪氏得知自家分家后,肯定要过来的!可是现在她却懒得去应付。
李秀儿听见娘在敲门,忙跑去开门,李氏一见院子,便看见一堵新砌好的墙,大概有七八尺,将原本还比较宽阔的院子隔得有些逼仄。知道分家的事是真的了,忙拉着女儿的手往屋里走,捏着那只瘦弱的手,洪氏努力忍着哽咽。
“秀儿,鸡蛋吃完了吗?”洪氏坐下来后,摸着女儿越发纤细的胳膊,忍不住出声问道。
李秀儿站起身朝赵老娘的屋子望了一眼,忙悄悄关了房门,从床底掏出一个篮子,上头用破布头盖着,小声地说:“娘,还有这么多呢,我只吃了四个,这几天我做饭,才有机会煮鸡蛋,我连相公都没给!”李秀儿说完,还眼巴巴地看着洪氏,等着夸奖。
洪氏见她一篮还是满满的鸡蛋,心里酸涩不已,抱着李秀儿,半晌没说话!
李秀儿觉得娘好像在哭,她的身子在颤抖,忙从洪氏怀里探出来,说:“娘,你怎么了?”
“秀儿,你跟娘回去住好不好,等孩子生下来满月了再回来,现在你两个嫂子都不在这边,你婆婆和小姑还等着你一个孕妇伺候,我们回家好不好,娘给你做肉吃!”洪氏抹着眼泪说道。
李秀儿低着头,不作声。
洪氏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舍不得女婿?傻孩子,我让你爹见他,他还不天天往我家跑啊!”李秀儿和赵问的事出了以后,李秀才就再也不愿意见赵问,以往赵问还过段日子去李秀才那儿听听课,现在连李秀才的面都见不着。
李秀儿听娘这般说,也想起爹不愿意见相公的事,自己也正好回家帮相公求求情,便点头应了。
洪氏见女儿对赵问这般执迷不悟,一时也分不清自己心里是啥滋味了!无论如何,这总是她的女儿!她不可能忍心看着她受苦!当下也不再多说,让女儿去屋外和赵问说一声。
赵问得知媳妇回家住,还会帮自己和岳父求情,心里立即喜不自禁,他没想到岳父这般固执,他和秀儿成亲好几个月了,他还没转过弯来。见小媳妇露出一脸舍不得自己的模样,赵问握着李秀儿的手说:“娘子回家住有岳母照顾,自是再好不过的,娘子放心,我会经常去看你的!”
李秀儿得了这最后一句话,才安下心来。回屋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和洪氏一起去赵老娘屋里打个招呼。
得知儿媳要回娘家养胎,赵老娘不满地说:“亲家这是嫌我家薄待了李家闺女呢!这附近几个村,谁家儿媳回娘家养胎的!这不是下我赵家的脸吗!”
“亲家,我们两个也不用说这些虚的了,秀儿在你家过的好不好,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要是平日里就算了,她现在可怀着身孕呢,你都不怕让别人说道里让一个孕妇照顾你们母子三人,自是也没将你赵家的脸面当回事的!”洪氏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淡淡地说道。
有些人,你越给她脸面,她越蹬鼻子上脸,洪氏早就看透了赵婆娘的劣根性,见赵婆娘还待还口,又立即说道:“我来知会里一声,是看在你还是秀儿婆婆的面上,你准不准都没什么关系,不要忘了,你儿子为了什么娶了我女儿。”
洪氏见赵老娘眼里的火星灭了,便拉着女儿的手往外走。李秀儿已经见惯了娘和婆婆的争吵,也不当回事。只要娘不对相公生气就好!
“娘,娘,我刚刚怎么看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