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大媳妇袁氏在厨房收拾碗筷,赵家以前是三个媳妇轮流着来做饭的,但是新进门的李秀儿以怀着身孕为借口不愿意动手,赵老娘讥讽了她几句,她只得做了一回,粥都糊了不说,李秀儿还嚷着在厨房里热的肚子疼,刚好那天洪氏过来看女儿,当场就指着赵老娘的鼻子骂起来,赵问还指望着李秀才帮他铺路,私下劝了赵老娘好些日子,赵老娘只得不甘愿地放行,李秀儿就不用做饭了。
可是以前同样怀孕的赵家大媳妇袁氏和儿媳妇徐氏是没有这样的好运的,自然两妯娌看三房就更不顺眼了。此时,袁氏听见外面闹腾腾的声音,又是砸东西的,惊得忙探头出来看,又立马缩回去了,这么多人,自家相公可不能出来,一时心里又着急又不敢动。
赵大郎和赵二郎都在房里温书,赵大郎家的珍珍还赖在床上,被外面的声响惊醒了,正瘪着嘴要哭,赵大郎也没时间哄她,忙让在一边练字的儿子乐康去哄妹妹,见儿子怕的小肩膀一抖一抖的,又放缓着声音说:“在屋里看着妹妹,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爹一会就会来!”说完,便连忙跑到院里来。
赵二郎倒被在房里做绣活的徐氏拉住了,徐氏从窗户上探了一眼,就抱住了赵礼的胳膊,惶惶地说,“外面那么多人,又都是种地耕田的,人家随便一个都能打两个你了!你出去不是就给他们白白揍了吗?”
见赵二郎还执拗地要出去,徐氏眼泪都急出来了,“你要是被打伤了,我手头哪有银钱给你好好看啊,娘肯定一心一意照顾小叔,不会管咱们的!”
赵二郎眉头皱了一下,还是厉声说:“妇人之见,我要是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管,还算人吗?”娘再偏心,老三也还是他的弟弟啊!
张树见赵家三兄弟都齐了,冷笑道:“没想到赵家还有好儿郎的!”见赵大郎和赵二郎一脸坚毅,又不屑地说,“一家子畜生不如的东西,妄为读书人,逼我阿妹和离不说,还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门找晦气!真当我张树是好欺负的啊!”
赵问见张大郎眼神狠厉,不自觉地往两兄长身后挪了挪。
赵大郎和赵二郎都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自家弟弟,惹事的时候倒畅快,现在想躲了,但见水阳村的人在,也不愿当着外人下自家弟弟的面子,都皱着眉没吱声。
张大郎挑起墙角的棍子,指着赵问,问:“你上次和吴陵挑拨了什么?”
赵问听到这话,瞳孔骤缩,强辩道:“没说什么,就是,和吴陵兄弟说,阿木,也不容易,希望他以后,好好待她!”赵问说完咽了咽口水。
“呵!你能这么好心,你要是有这良心,我张树都和你这羊羔子姓!”张树一时被赵问的话气笑了。“既然你不说实话,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啦!”
“咱水阳村的兄弟们,一会别把人弄死弄残就好!”张树朗声说道。
赵大郎和赵二郎听见这话,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不行!这和我家大郎没关系,你们不能打他!骏哥儿,我妹妹可是你二嫂,你怎么能自家人欺负自家人呢!”袁氏一早就看见了妹妹家的小叔,此时见自家相公要挨揍,也顾不得害怕了,从厨房飞跑过来,张着双臂,护在赵大郎身前,对着站在张树身后的骏哥儿凄声哭道。
杨家小郎的二嫂确实和赵家大儿媳是姊妹,骏哥儿自是知道的,此时听见大袁氏这般说,便开口道:“大姨子瞧你这话说的,我可没对志哥动手!”要论亲疏远近,阿木还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呢!骏哥儿心里嘀咕道。
“也和我家相公没关系,你们也不能打他,我家相公可从来没苛待过张木!”徐氏也抱着哭个不停的儿子乐平从房里跑出来,站在赵二郎身前,女儿淼淼怯怯地趴在门边上。
水阳村的人一时也不好对妇孺动手,不由面面相觑,又都朝张树看过去,等着他拿主意。
“行,这事和你们两房确实没有多大关系,赵大和赵二只要不拦着我们,我们自然也不会动他!”张树沉声说道。自家老爹和赵老爹还是有几分情分的,也不能让赵老爹太心寒。
当下,袁氏和徐氏都拉着自家相公回去,赵大郎和赵二郎见自家媳妇这般护着自己,心里自是感动,可是又不能丢下亲弟弟不理,都低声喝斥着她们别闹!
一时又是妇人和小孩的哭声,又是男人的喝斥声,赵家院里像锅煮滚的开水一般,沸腾不已。
赵老娘趴在窗户上,屏声静气地竖着耳朵听,听见两个儿媳妇不让老大和老二帮三儿,心里咒骂不已,“两个白眼狼,以后不得狠狠治治你们!”
一时又想起李秀儿甚至都不出去护着三儿,比这两个白眼狼还不如,心里更加愤恨,都是这小狐狸精惹的事,不然张木不还好好的在她家做绣活挣钱呢!想到这,赵老娘猛地推开窗户,喊道:“都是李秀儿那狐狸精惹的,如果不是她勾引我家问儿,还怀了身孕,我家问儿怎么可能让张木回家呢!张木在我家一向勤快的很,我对她平日里虽严厉些,可心里还是喜欢她的!张家大侄子,你要是非要找一个人揍一顿的话,你就拿李秀儿出气吧!”
一院里的人都听呆住了,李秀儿现在可怀着身孕呢!赵家怎么可以将一个孕妇出来顶事!
赵问听了,眼睛却亮了亮。
赵大郎和赵二郎也抿着嘴不言语,这不是他们的媳妇,三弟都在这儿呢,他不吱声,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