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几句话,没甚要紧,远哥儿要是不放心,也听着就是了。”柳氏甚是坦然。
杨书远道,“你们女人家的事,还是自己去说吧。”
这就是不反对了。
雪贞微微一笑,“四婶说哪里话,都是自家人,四婶还能算计了我去?四婶请。”
柳氏笑笑,假装没听懂。
两人来到外间,柳氏轻声道,“远哥儿媳妇,平津王出事那会儿,你去过王府?”
“是,母亲要我过府探望柳侧妃。”
雪贞暗暗奇怪,此事早已过去,四婶怎的忽然又提起来了?
莫不是要指责她,偷偷去探望柳侧妃,没有通知她,自个儿独点了这人情?
柳氏见她神情不对,忙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没其他意思,就是那么一问。那会子平津王出事,王妃怕惹祸上身,转头就回了娘家,没过几天,硬是逼着平津王与她和离,以后婚嫁,各不相干,甚是绝情呢。”
“原来还有这事,我竟不知道。”雪贞其实听柳侧妃说过,不过那会子宁可相信,王妃是回娘家想办法了。
如今看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也不独平民百姓家才有。
“可不是吗?不过王爷想是看透了,并没有为难王妃,也就和离了,没了心,留人也没意思,远哥儿媳妇,你说是吗?”柳氏一副看透人世的模样。
雪贞道,“四婶说的是。”
这东拉西扯的,究竟是想说什么?
“远哥儿媳妇,你与我妹妹,很交好是吧?”柳氏见她兴致缺缺,怕她失了耐性,忙扯到正题上来。
“四婶说笑了,我与柳侧妃只见过几面,不过是礼仪往来,哪及得你们亲姐妹之间感情亲厚呢?”
柳氏知道她在算老账呢,甚是尴尬,“呃……也不是这么说,我瞧着妹妹跟你很投缘,那个……哦,对了,你最近有没有见过我妹妹?”
雪贞一怔,“我?没有啊,母亲没有吩咐,我并未过府,怎么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柳氏非常失望,“我本以为,你与我妹妹还有联系呢,我原本是想去探望,去王府之后才知道,平津王没了爵位后,王府也被收回,他们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雪贞心道理应如此,如今早没平津王与柳侧妃了,也就是依着习惯,那么说一声而已。
“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四婶不若托王爷以前的朋友问问?”
“哦。”柳氏没了精神。
原本还幻想着,或许平津王的失势只是暂时的,很快就能东山再起。
谁成想连府邸都没了,看来是不可能了,她要怎么办,两个孩子又怎么办?
以往只仗着有妹妹照拂,她可把老夫人和大嫂给得罪惨了。
早知道那会子就应了大嫂,托平津王举荐大房的人,虽说如今事儿也成不了,至少人情大嫂是欠下她了,这会子也好说话。
唉!
人都没有前后眼呀,后悔药上哪买去。
话说回来,远哥儿媳妇真是个有先见之明的,那会子就说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话,她虽不甚明白,意思大概也是说,世事变化无常吧。
“四婶也别太往心里去,世事一向如此,没有板上钉钉的事儿,想开点,人,还是要靠自个儿。”雪贞不无嘲讽地说一句,“那没什么事,我先进去了。”
柳氏有些发愣,呆呆看着她进去。
屋里,老夫人正说到韦氏两个女儿的亲事,“可有着落了?云姐儿年纪也不小了,该定下来了,我们虹姐儿比云姐儿还小,已经定了,正月十九的好日子。”
杨书虹躲在人群后,羞的满脸通红。
幸好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杨书云和杨书馨身上,并没太往她这儿看。
韦氏一听这话,又有些不高兴了,“我们虹姐儿”,听听,老夫人只当大房生的孩子是她孙子孙女,这话真膈应人。
“是啊,母亲,媳妇也知道云姐儿和馨姐儿该嫁人了,可是……府上的情况你也知道,人家媒人上门一看,都是摇头头走的,我有什么法子呀。”韦氏又是老生常谈:哭穷。
老夫人早免疫了,道,“老大媳妇认识的人多,前些天也是托了旁人,才给虹姐儿定了亲事,不若让她帮你相看相看?”
韦氏急了,老夫人是真糊涂,还是假不懂?“母亲,不是谁相看的事,是……”
“老大媳妇有眼力,我信得过她,老四媳妇,你要信得过她,这事儿就托她办,到时你也挑挑,你觉得呢?”老夫人笑眯眯地问。
韦氏给噎个仰倒。
二爷杨文华大丢脸面,借老夫人的话下台,“母亲既然这样说,那就请大嫂多费费心吧。”
“费什么心!费什么心!”韦氏转头就吼上了,“你自己的闺女,自己不上心,让旁人上心,你也好意思说!”
“你发什么疯!”杨文华怒道,“母亲也是一番好意,眼看着云姐儿都十八了,你是要她当老闺女,惹人笑话吗?”
“十八怎么了?没钱嫁女,你还有理了?”韦氏说着说着,开始拔高了嗓音。
老夫人脸色渐敛,“好了,你们要吵,回去吵,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儿,你们不嫌丢脸,我还嫌呢。都散了吧,我累了。”
秦氏也冷了脸,“二弟,二弟妹,云姐儿和馨姐儿的婚事,你们若是愿意我帮着相看,就来说一声,若是不愿意,这话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