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的时候,没看到步崖,笙歌一进膳房下意识张望了几眼没见到那人身影,略略的蹙下眉头,心里竟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
这一幕正好被则名看在眼中,提醒她:“你在找步崖吧?今天昆仑派来人了,现在估计还在谈事情。”
笙歌嘴硬的反驳:“我才没找他!”
则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坐回去吃饭,笙歌跟着过来,吃了几口后,状似不经意的问他:“呃……昆仑派来人什么事儿啊?”
则名咽下口中的米饭:“听说昆仑派掌门人病了,点名要见步崖,这次应该是打算回去的。”
“回去?”笙歌一惊。
“对啊。”对于笙歌的惊诧,则名有些奇怪,“前一段时间昆仑派多次来信让步崖回去,他一直推脱不肯离开,这一次怕是要走了。”
他叹道:“说起来这次我们可是欠了昆仑派一个大人请,步崖在这里帮了我们这么久,他突然就这么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说起来他们掌门人病了,咱们得有点表示才行啊,笙歌你说我们……”
笙歌蓦地站起来,双眼直直的盯向门口,抬脚就走。
则名看到笙歌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大声喊她:“笙歌,你去哪儿啊?”
可怜笙歌已经迈出门槛,匆匆而去,根本没有回音。
菲菲从一堆饭菜里面抬起头,嘴里嚼着红烧肉,眉眼带着狡黠笑意:“三师兄,这还看不懂吗,步崖师兄要走了,我家主人着急啊!”
“啊?”则名懵懂的问。
菲菲自言自语的感叹:“眼看主人就要被攻陷了,在这种关键时刻步崖师兄怎么可以离开呢!哎,真替他们俩焦心啊……”
一路疾行来到步崖住处,听到房间里有说话声,笙歌不禁松了一口气,他还没有离开!脚步不停顿的推开门,只听房门发出一声巨响,笙歌怒吼他:“步崖!”
步崖诧异的回头看她,眸子里满满的笑意。
脚下动作停住,笙歌看到步崖对面一脸好奇的盯着自己看的男子后,顿时怔在原地,尴尬的不行。
自己方才的动作一定很粗鲁!
实在是太丢人了!
步崖觉察到她的窘意,眸子里笑意更甚,站起身率先打破尴尬气氛:“笙歌,我来为你介绍,这是我师弟零星,这是你笙歌师姐。”
“你好,零星。”笙歌嘴角僵硬的扯出一个笑容。
零星看不上并不大,浑身透着股生机勃勃的阳光味,他咧嘴一笑,笑的很自然,抱拳道:“久仰久仰,早就听说过笙歌师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女中豪杰。”
笙歌被他夸的有些脸红,腼腆的笑了笑。
步崖脸色忽的沉下来,干咳几声,颇威严吩咐零星,道:“我和你师姐有事商量,你先回去罢,旅途劳累多注意休息。”
零星点头,走之前不忘提醒他:“师兄,掌门病的很重,掌门吩咐我一定要赶快回去的。”
步崖不耐烦的说:“醒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罢。”待他走后,步崖将房门关好,在房间踌躇的走了几步,看着笙歌,脸色犹豫不敢开口。
倒是笙歌更自在一些,她直接问他:“听说掌门病了,你要回去了吗?”
步崖坐在他对面,脸色有些不好:“你不是老问我什么时候走吗?这次我可是真的要走了,这一走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笙歌,你会想我吗?”
笙歌沉默了,步崖眸中的亮光一点点暗下去,他苦笑一声,方要说话只听的笙歌低声道:“会的,我想……我会的。”
“真的吗?”步崖满脸激动,握着她的手问,见她低头不语,步崖以为她是害羞了,再三犹豫后,终是再次问出,“笙歌,你想去昆仑看看吗?陪我一起回去……”
笙歌一直都明白,步崖的离去是势在必行且近在眼前的,她也曾多次问他是否要离开了,他每次都脸色难看地瞪着自己却不正面回答,现在他真的要走了,她真实的感觉到自己在依恋,自己舍不得,自己不想让他离开,可是她不能这么自私。
笙歌盯着他的眼睛:“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早就收到昆仑让你回去的来信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走?”
步崖一愣,抬头摸摸她的头,笑得温柔:“傻瓜,因为你在这里啊,我怎么舍得离开,丢下你一个人。”
他不是不走,而是这里有他牵挂的人,他不能离开。但是现在,昆仑掌门病重,于公于私他必须回去,但是笙歌,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还放不下。
这两难的抉择!
那日,步崖再三问她愿不愿意随自己去昆仑,笙歌没有回答他,在细腻的**里,她夺路而逃。
春风拂柳絮,佳人信难期。
夕阳染红了半边残月,笙歌站在窗前,抬头一会看西边的即将陨落的红日,一会儿看树梢间隐藏的朦胧月牙,谁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不太阳和月亮都同时出现了。
百里漠尘就是这时候来的。残月当悬,夕阳未落。
他独自坐下来,自顾自得倒了一杯茶,等着夕阳落下,孤月重明,因为他知道笙歌在等待黑夜的来临。
不知过了多久,等杯盏中的茶水凉透,笙歌关好窗户坐过来,看到他也不惊讶,只是拿起他面前的茶杯,碰了碰,一脸嫌弃:“凉茶不能喝。”
百里漠尘看她一眼:“我记得以前你很喜欢喝凉茶,尤其是晚上。”
“有吗?”
百里漠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