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锋往寮外看了看,端起碗,喝了一口酒,看着柳天忠,笑了笑,说:“你真的不知道?”
柳天忠也随着淡锋看了一眼外面,认真的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骗你有啥用?……亲你,吞吞吐吐的,说了一截,又不说一截的,这不像你响佬的一贯作风。这样就有沾你的大名哩。……你知道的就尽管说吧!”
“要说就就呗,”淡路吃一块肉,“他又不在这里。说出来权当下酒料,岂不是便好?你看大家都枯坐着,不找点乐子,吃龙肉也不香哩。”
“不就是。”柳天忠和应道。
“董高把张寡妇的女儿刘凤搞了。”淡锋说。
“男欢女爱,正常得很。”柳天忠说。
“刘凤有了。”
“这个龟蛋有两下子。”
“董胡声让计生站把刘凤抓了,落了。”
“落得好。”
“老狗不乐意哩。”
“又不是他女儿,又不是他媳妇。老狗干什么插一脚入去?”
“听说这刘凤就是老狗的女儿哩。”
“这事有可能……”
原来这个张寡妇早年也算是村中一支花,时任支书厉有成通过手段把其搞到了手,本来也捂得严严实实的。不料,纸终究包不了火,时长日久,东窗事发,被厉有成老婆任兰芝和张寡妇的老公刘东(刘东是近几年才去世的)捉奸在床,逮个正着。事件发展得皆大欢喜,醋坛子任兰芝拼回了她的老公;焉公鸡刘东抓牢了他的老婆。另一个结局是,厉有成没了支书这顶帽子;刘东的老婆怀了支书的孩子。在那个年头,厉有成还险险成了靶子。
“有什么可能不可能,你是那时候的人,连这个难道你也不知道?”淡锋说道。
“我小他们十来岁呢。”
“同着一个村,同着一个队,总有耳闻吧?”
“有是有。可那时大人不准说起,不准问起。本就知道不多,也就过了了了。再加上那时不同现在,净是铺天盖地的运动,就让你气都透不过来,哪还有心机打理这方面的事?后来开放了,又要各忙各的,更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过气的事了。”
“看来我知道的比你还要多。”
“所以叫你说说。——猪牙佬,猪牙佬,什么都知道。”
“这么说来支书做了支书种那,”淡路说着一脚把从灶里滚出来的炭球,踢了回去。作为同村人、同龄人,刘凤和董高这两个人,淡路都知道,都认识。四年级时,淡路和她们同一个年级,并同一个班级读书,后来淡路考取了乡小,到了墟里读五年级,直到毕业,不再走过在一起。淡路和她们虽然只同一个教室读了一个学年的书,毕竟还是同学一场。后来淡路上乡小,考初中,考高中,当兵,一路过来,说起来还真是很少见面。但每次见面,招呼还是打的。刘凤是个美人胎子,像她母亲,不像刘东。但现在一经淡锋说起这刘凤是厉有成的种,淡路想想,对比一下,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犹其那眼,那鼻,几乎如描出来的一般。读书年代,每到假期,淡路上下学,趁墟入市,都要经过刘凤家的门口(上西队与上北队隔河相对)。每到相遇那一刻,淡路时不时都会生出一种冲动,想走上前去摸一摸,捏一捏那张如粉的瓜子脸;亲一亲,吻一吻那两片鲜红樱桃嘴。“妈的,迟了,一切都晚了,比董高那小子近水楼台先得月,捷足先登了!”淡路又一脚把再次滚出来的炭球,踢了回去。炭球急速的弹回去,噼啪作响,溅起无数火星儿。董高与刘凤同一个生产队。董高这小子,一如其父,瘦瘦高高的,什么都吃,吃什么都不肥。一对招风耳,三角眼碌碌转,满肚子坏主意。欢迎关注信公众号(wap_),《河鞭》随时随地轻松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