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后10多个年头,中华大地上“三清”、“四清”“三反”、“五反”、“大跃进”、“公社食堂”、“三自一包”、“文化大革命”等一系列政治运动,一浪高过一浪,徐文韬、宾桂花两口子,也没好生闲着,从风华正茂的年轻小伙子,变成了善于随机应变的中年人。政治运动对于徐文韬夫妇来说,只不过是过往的烟云,夫妻俩的造人运动,自他们结婚的那一天起,就从未在父亲为他们特意留下的那张雕花床上停止过。
夫妻俩白天干了,晚上干,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直到公元1972年的初春,已经生育了三男四女。大儿叫“光禄”。二儿叫“荣禧”,三儿叫“伟祷”。大女儿叫“冬梅”,二女儿叫“秋菊”,三女儿叫“夏竹”,四女儿叫“春兰”。
徐文韬虽说是正宗的农民,却有一定的传统文化的修养,在徐家垅里,被人“先生”前“先生”后地称呼着,颇有几番受尊重的味道。
自从徐文韬与宾桂花洞房花烛的那一天起,作为一个“修养人”,徐文韬就已经订下了庞大的家庭生产计划,作为修养人的徐文韬,在他的家庭生产计划里,早就为自己定下了不同凡响的计划和指标。对于男儿,徐文韬既要按党的指示做到“光、荣、伟、大”,又要按传统家庭的理念做到“禄、禧、祷、福”,东方大国农民的生存指数要求,都不是很高,最后才求“大福”的来临。请百度,谢谢!
对于女儿,徐文韬深知“女儿是水做的骨肉”,女儿只要长得有灵性,能像花朵一样鲜美,就够了,但徐文韬又希望自己的女儿们各具特色,能够成就不同的男人,就以“冬、秋、夏、春”四季,去应了“梅、菊、竹、兰”四时之景。
徐文韬那不同凡响的修养,由此可见一斑。
徐文韬的“伟祷”和“春兰”,都在计划经济中,按他徐文韬略自己的计划指令,来到了这个风雨飘摇的世界。
在那个没有计划生育措施和文化生活相对落后的时代,“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多子多福,人多力量大”的思想,总是十分严重的。这也难怪徐文韬不为了子孙后代日夜奋战不止了。
但在徐家垅,能像徐文韬那样没日没夜地奋战得有一定水平的,那还是屈指可数的。徐文韬不仅有条不紊地“奋战”出了三男四女,而且在1974年的初冬,徐文韬再一次让已年近40的老婆宾桂花怀上了。
宾桂花的这一次怀上,让徐文韬在男人的征服yù_wàng上,得到了最大的满足。刚迈出不惑之年的徐文韬,在文化大革命的风雨声中,期盼着他的“大福”的到来。
马不停蹄的政治风波,一点也没影响到徐文韬马不停蹄的生产计划,宾桂花在生产队的晒谷坪上批斗完牛鬼蛇神,跳过了“忠字舞”后,风风火火地兴高采烈地回到了那间低矮茅屋里的雕花床上,直接参加了与徐文韬的战斗。那一次战斗之激烈,令徐文韬颇感意外。战斗时的宾桂花,竟作想着刚被戴高帽挨批斗的地主崽徐文妵。
徐大福就是徐文韬夫妇此次激烈战斗的结晶。
宾桂花腹部的不断隆起,令徐文韬欢欣鼓舞。
白天的徐文韬,一边在村子的粉墙上涂刷着毛主席语录,一边暗暗地喜形于色。晚上的徐文韬,扒在宾桂花的肚皮上,听着他的“大福”的胎音时,更是喜不自禁。
在光荣伟大正确的无产阶级继续专政下的文化大革命的暴风骤雨中,在一个风高月黑的深夜,徐文韬暗暗地带着大腹便便的宾桂花,来到了十里铺的一个茅檐低小的小房前。
徐文韬走近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板,在漆黑的静谧里,门板发出了脆脆的的声响。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开了门,诡异地问道:“谁呀?”
徐文韬压低了声音,回应道: “文峰哥,我是文韬。”
徐文峰开了门,一边让进徐文韬夫妇俩,一边神密道:“噢,文韬,有什么事?这么黑的夜,都跑过来了。”
“没什么,只是来看看您老人家。”宾桂花也凑上前去,两口子异口同声地说道。
徐文峰既是徐文韬的远房堂兄,也是一个老巫神。
解放前,徐文峰专门在徐家垅一带以为人占卜、算卦为生,自称是神汉降生。徐文峰虽然矮小,却善于“跳神”。有一面祖传的铁环单面鼓,一只假虎,一只假马、一把长柄大刀,一套能娑婆作态的道袍,平时都藏于内屋的地窖,很少展现于人。其实,十里铺一带的徐氏宗族,都知道徐文峰的勾当,只是在那个时代,没有一个人敢一语道破天机,更没有一个想道破天机。
平时里,徐文峰只得装作积极分子,生产队开工,也争当先进,因此,他的那套跳神设备,在破四旧中,也能安安稳稳地躺在地窖里而无人告发。
徐文韬轻声地向徐文峰说明了来意。徐文峰轻手轻脚地把小门关上。
徐文峰于堂屋中设一几案,几案上,放一块鸡翅,一小杯烈酒,将一个大花瓷盆倒扣于鸡翅和烈酒上。然后,点燃几支大红烛,围插于几案四周。立时,整个堂屋明亮于白昼。
徐文峰又在后堂屋将一块大红帆布围成一个小室,穿好短身的黑色裙式道袍,一手执长柄大刀,一手执铁环单面鼓,装跛足人,骑上假虎,装腔作势一会后,进入小室。
小室内忽有不明女子的声音逸出,刺刺琐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