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廷越回到乾坤殿换上常服,刚将腰带系上,破空之声传来,目光一凛,伸手夹住了飞镖。
镖身泛着冷冷的银光,末尾用红绳系上了一卷信纸。将飞镖弃掉,慢慢展开信纸。
上面方正的字眼跃然眼前:沛晋,是娄卧新
唇边现出冷笑,将纸放在烛火上,不过几瞬,荡然无存。
现在就要开始了吗?沛晋,你一定想不到胡族与大周已经结下了盟约。
思绪回到三个月前的那一晚,贺谚深夜拜访太子府时···
“可是,我也有条件。”
贺谚望着他,好像知道他会提出要求。
“与大周结盟,凡是有一切人、一切事危及到我的统治,胡族都当助兵相协。”
“我为何要答应你?难道你觉得胡族是大周的附属?”
他沉默着,良久,直到烛火都要燃尽时,“因为,我选择退出。”
“就算你不退出,她也未必不会喜欢上我。”
“你尽可以试试。”
“···我答应。”
“如果你伤害了她,我会不计代价地夺回她。”
“省省,这辈子我都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临走时,他听见贺谚的声音从风中传来,“若你是这样的人,她也未必不会。”
窗户合上,静静地注视着只余烛泪的烛台,他轻轻一笑,“正因为我是这样的人,才更不想让她受伤。”
······
御花园中,夏倾和沛柔姝正坐在凤仪亭中说笑。
“你看这才多久,沛怜也要出嫁了。沛家最近真是喜庆!”
“姐姐说笑了,姐姐家中不也是如此?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我们的妹妹都要嫁人了。”
沛柔姝褪去病态的脸又恢复了以往的红润,身子也愈发丰腴,可见小产后便一直在精心调养。
“是啊,依稀记得前几年她们都还是青涩的少女呢。明日便要嫁到四王府,白驹过隙啊。”,夏倾感叹着时光的流逝,神色有些怅然。
“哟,我当是谁这般开心呢,原来是娴贵妃啊!”
沛柔姝阴阳怪气的声音惹得戚娴眉头一皱,刚转身想要走。
“娴贵妃留步。”,沛柔姝站起,在亭子里看着她。
戚娴本是和护青出来散散步,没想到又在御花园碰见了她。本是不想理会,可如今也不好走开了。
“何事?”,转身淡淡地看着神情傲然的沛柔姝。
“我说娴贵妃,我知道你不待见我,可是既然皇后娘娘在这儿,你总不能连招呼都不打就走啊。
虽然皇后娘娘为人大度温和,可你若是见着了却不过来请安,只怕是未尽这该有的礼数。”
沛柔姝坐回位子,戚娴方看到她身后的夏倾。神色微变,上前施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
“谢皇后娘娘。”
“今日天气也是难得,我见妹妹一人在这儿赏花,不如到亭中来,与我和柔妃一同赏景,如何?”
见她出口相邀,戚娴也不好推脱,只得坐了下来。
“妹妹最近倒是不常出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夏倾让身边的宫女为她倒了一杯茶,温和地问她。
“只怕是不想碰到臣妾,心里愧疚难安。”,沛柔姝言语不善,暗指她陷害自己小产一事。夏倾向她扫去一眼,示意她住口。
“回皇后娘娘,臣妾只是身子有些疲乏,无力走太远,索性待在宫中。”
“哦?那妹妹可曾让太医看过?本宫深知张太医医术高超,若是身子有恙,便让张太医过来看看罢。”
夏倾眼中暗色一闪,又说道:“妹妹既得皇上宠爱,便要调理好身子,以免皇上不悦。“
“谢皇后娘娘教诲,臣妾自当谨记。”
“如此甚好,与本宫说话,妹妹们莫要拘泥。”
“臣妾遵命。”
戚娴和沛柔姝应声,三人静静坐在亭中。沛柔姝和夏倾不时一句玩笑话,莺声燕语在这宫里也是一处美丽的风景。
戚娴只是看着园中风景,也不加入她们的谈话,期盼着快些散场。
日近黄昏,夏倾说先回宫中歇着了,沛柔姝也跟着离开。看着空空的亭子,戚娴轻叹一声,也和护青回去。
路上,她见护青一副欲言又止,忍不住好笑,“有什么事便说罢。”
“是,公主。方才皇后娘娘和柔妃说了明日她们都会去四王府参见婚礼,公主你去还是不去?”
“依你之见,我是去还是不去呢?”
“护青以为还是不去。”
“为何?”
“公主您想啊,明日大婚的都是皇后娘娘和柔妃的妹妹,而且公主您与四王爷又不熟。更何况柔妃还对您有很大的成见,公主还是不去的好。”
“嗯,护青说得在理。”
“那,我们——”
“去,当然去。”
闻言,护青吃惊地看着她,“公主,您怎么···”
“护青,你说的是没错,我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唯一靠近的只有皇上。可若是不去,柔妃定会参我一本,说不定会以为我是惧怕她。
你说我跟四王爷不熟,那是自然。可我更应该借此机会去结识他。或者说,其他的达官贵人。这样一旦被他们认可,我们便不会在这宫中孤立无援,你明白吗?”
戚娴语重心长,护青明了地点头,“原来,还有这等利害关系,公主,您真聪明!”
“不是我聪明,而是处于弱势得学会怎样做对自己有利。”
戚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