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闻言,贺谚回过身来,神色复杂,“即便你会,我也不会说什么。”
“不是的,我——”
“阿姐很傻,她一直知道廷越心中有别人,可还是决定嫁给他。
就像我,明知道你不喜欢我,还是想把你留在身边。”
他语气微顿,眼眸深处涌现出无尽痛意,“即使是不择手段地囚禁。”
“贺谚?”
漠潇怔怔地看着他,为何他的眼神如此沉痛?带着她熟悉的伤和深深的无力。明知有些人注定不会属于自己,仍然不愿意放手。
“潇儿···你可曾怨过成为我的王后?”,贺谚的声音有些期待,漠潇直视着他专注的眼,心绪纷乱。
她可曾怨过?当初在大周听到和亲的消息,她怨过;离开大周,她怨过;大婚的那天,她怨过;在胡族的这两个月中,她已经忘记了去怨;每晚与他共枕而眠,她承认了这个事实;如今,她是否还怨?
见她不发一言,琥珀黯淡了颜色。他骤然轻笑一声,“想来是怨着的。也是,因为我,你不得不离开他,离开亲人、朋友和故土。这一切都是我自欺欺人,以为能俘获芳心,结果什么也——”
唇突然被漠潇贴上,贺谚两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贴近的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感到唇上传来的酥麻。
漠潇按住他的头,柔软紧紧相贴,清澈的眼望进近处的浅色,漠潇心中异样顿生。
手从他身上撤下,却被贺谚回抱住,手按在宽阔的胸膛上吗,试图推开他。谁知贺谚丝毫没有松懈,加大了深吻。
贝齿被撬开,漠潇瞪大了眼,看着眼含笑意的贺谚。感到口中的湿滑,一时懵住。
唇齿相贴,不留空隙。屋内的气氛变得氤氲迤逦,连窗外的鸟鸣虫啼也被隐去。两人的姿势久久未变,相拥着温情,解开了释然。
心中的伤口渐渐愈合,只剩下炙人的暖流在心间流淌,让心上的荒原开出了缤纷的花,在回首是留下了最深的痕迹,为生命温热了一片赤忱。
原来,一切的发生都有着相同的规律。只是在匆忙间忘记了去寻找本质的美好,当时机到了最正确轨道,所有的人、所有的事便从迷雾中浮现出来,露出本来的根蒂。
贺谚在她心中慢慢留下印迹,如同盛放的木槿,纵然开始飘零,却仍是蒂朵上的一部分。只不过在适当的时间进行了生命的旅程,终有一天,深埋在土壤中,为原来的根系提供被需要的养分。
······
大周京城郊外,沛晋率领了一队人马停驻在旷野上。
已是盛夏时节,艳阳高挂,热气从那端散发,连空气都染上了几分炎热。几株铃兰在草丛中若隐若现,马儿低下头,吃着茂绿的草叶。
正值午时,大地一片静谧,热浪过境,逐渐吹起人心中的燥热、焦虑。
“丞相,他来了。”
就在沛晋等得不耐烦之时,一个侍卫上前通报。
“哼,他还知道来!可看清他带了多少人马?”
“只他一人。”
“哦?”,沛晋眯起双眼,眼中写满算计,“他倒还自信,不怕我起了杀心。”
约莫一炷香时间,一个身穿深褐色锦袍的中年男子骑着黑马迎面而来。见此,沛晋策马过去
“是娄将军可是让沛某好等啊!”
“呵呵,让沛丞相久等,是是娄的不是,还请丞相莫要见怪。”,是娄卧新听到沛晋的暗谴,也不觉不妥。
“那是自然,是娄将军可是胡族重将,沛某怎敢怠慢?”,沛晋见他只是笑笑,并未多说什么,心里的火气才下去了些。
“将军可知今日沛某为何邀将军前来?”
是娄卧新轻轻扯过马缰,向一边走去。沛晋一使眼色,周围人悉数退下。
“可是为了长公主与令爱之事?”
“哼,将军知道便好。关于此事沛某已在信中仔细说明,如今柔姝痛失爱子,若是当爹的不为她讨个说法,难免有些说不过去。
更何况将军也是有孩子的人,沛某的这点儿心思想必将军也能体会。这口气沛某实难咽下,将军总得给个说法罢!”
“丞相说得在理,不知丞相想让胡族如何?”
见他问及,沛晋也不做旋让,开门见山,“很简单,胡族若是不求回报地帮助沛某,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是娄卧新敛起脸上的笑,不漏声色地盘算着,“丞相果真是位好父亲,既然如此,是娄怎敢不从?丞相只管放心,何时需要军力,修书一封即可。”
“如此,那沛某便先谢过将军了。将军只需沛某他日来信。”,沛晋见是娄卧新应允,脸色也好了起来。对于大周的皇位,如今可是只欠东风了!
沛晋带着人马走后,是娄卧新坐在马上,望着蔚蓝的天空,眼神复杂。
今日他单骑赴会,相信若是方才他没有答应,沛晋便会在这里了结了他。不过,那又何妨?就算他死了,胡族也未必会有人帮他。
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沛晋,还真是天真。
“驾!”
一扯马缰,马鞭挥在马身上,如来时般踏草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