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阵式,李得理、袁望仁自仗武艺高强,不以为意,可那十二个同党却浑身颤抖起来。 李得理望着二楼上须眉皆白的赖无忌,高声喝道:“我等是来向赖无忌索命的,与其他人无关,请各位自爱,不要找死!”赖无忌哈哈大笑道:“既是只来要老夫性命,何必要领来这么多人?”袁望仁说:“你们的人为何排列这么多?”赖无忌说:“一为迎接你们,二为观看你们是如何丢人现眼的。老夫看,混战,你们的人定将死绝;一对一,你们只死一两个。一对一如何?”李得理大叫:“不必废话,你下来,我奉陪!”关杏花大声道:“武馆师徒向来守规守矩,不知何处得罪了你们,明人不做暗事,决战前能否说个明白?”袁望仁说:“告诉你也无妨。你个老匹夫为何派人去亢州夜杀贾家叔侄。我们路见不平,特来伸张道义。”赖无忌道:“老夫耳闻那是仇杀,本馆没有沾边。本馆宗旨:健身强体,除暴安良。你们还是回去吧。”
李得理大叫一声,一个纵身刚至丈把高,甄思李空手起身拦截。两人在空中斗了两个回合,各自落地战在一处。袁望仁一个纵身上楼,赖守义从二楼跳下拦截,两人又从空中斗了一个回合,落到院中战作一团。
那十二个同来的人中,有两个刚刚出手援助李得理、袁望仁,被念祖、念平发镖打中右手,一声惨叫,刀落于地,退回原处。那十二个人挤在一处,只是观看,不敢乱动。
两对人战至四十个回合,李得理、袁望仁渐渐不支。李得理高喊一声“走!”三支铁镖分上中下三路飞向甄思李,甄思李一矮身躲过上路镖,右手抓住下路镖,左手抓住中路镖,几乎是同时还击李得理。李得理一提气上了二楼屋面,甄思李已悄然站在他的对面。李得理一惊,连劈两刀,想逼退甄思李,飞身走人。不料,甄思李如一缕灰烟,随刀滚动,而且双掌、两脚逼得李得理刀法、脚步都乱了起来。他想跑,可无隙可趁。十个回合后,甄思李一路鸳鸯掌、连环腿上下齐发,打得李得理飞身落回院中。
再说袁望仁,也不是赖守义对手,在李得理高声喊“走”时,他抓了六枚金钱镖向对方中下两路投去,并随着提气上了武馆徒弟宿舍屋面。赖守义看出他的意图,来了个旱地拔葱,直身跃起丈把高,并摆腿转向落在袁望仁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两人又打了起来。不到二十个回合,赖守义连环十八刀,硬将袁望仁逼回大院。
不到半炷香工夫,李得理、袁望仁先后被擒。赖无忌怒骂李得理、袁望仁无视道义,轻易被人收买,妄图夜袭杀人。袁望仁大叫:“我拿出所得的二百两银子,请给我一条活路!”李得理大骂:“技不如人,唯死而已,为何求饶!”甄思李怒道:“留你二人,将会祸害他人。”说罢,用李得理的刀结果了他。赖守义也刀劈了袁望仁。
那随来的十二个人伏地磕头如捣蒜一般,口口声声喊“饶命!”赖无忌走下楼,来到那伙人面前,戚月华将甄思李的椅子搬来给他坐着。他要那十二个人抬起头来,对他们说:“你们不必害怕,本馆一定放你们走,只是江湖险恶,你们不要轻易受人蛊惑,而杀人放火。不要贪财害人。要以善良忠厚为做人之根本。你们将这两人尸体送给他们家人,告诉他们家人为何而死。如果他们家人告官,本馆奉陪,并将他们收银杀人的事情细细抖露出来。再者,你们要闭口不谈今夜事,否则定会惹杀身之祸!”众人齐声说:“谨记活菩萨的话,小人们绝对一一照办!”赖无忌要他们在一张纸上写下各人的姓名住址后,放走了他们。赖忠说:“他们会写假姓名、假住址的。”赖无忌笑笑说:“是告誡而已,何况,不可能个个都造假。”
那伙人走后,赖无忌对徒弟们说:“明日早饭后,你们都离馆回家,本馆不再开办了。你们今后不管做何营生,都要安守本分。倘遇依强欺弱者,可予以适当惩誡,但不可伤害人命,最好报官。现在是民国政府了,你们不可犯法。对今夜之事,绝不可宣扬,以免给师傅们带来灾难。”徒弟们知道赖师傅一言九鼎,留馆不走的话不愿说了,只是要赖爷爷保重身体,要师傅们保重,说着,就都痛哭失声,伏地磕头。
第二天徒弟们依依不舍,洒泪离馆。关杏花等女人们也都不停地揩着泪。
徒弟们走后,赖无忌吩咐取下大门外的招牌,紧闭武馆大门,由旁边耳门出入。之后,要人们齐集一楼大客厅,商量今后的生活出路。关杏花提议全部回安徽黄山赖家村,有几个人附议,其余人沉默不语。赖无忌问甄思李有何想法。甄思李说:“岳母大人的话,儿也想过。不过,如今世道在变,只是儿等看不清。就青年们前途而言,现在闭门不出,静观其变,总会比消息闭塞的山村好。再说,武馆所存的银子和独大院的银子,只要节俭一些,八十年也花不完,青年们可暂不从业,在家读书、练武,定期去独大院地下仓库练枪,务求文武兼备,相时而动,以展鸿鹄之志。”青年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吭声。赖无忌直视关杏花,关杏花笑盈盈地说:“何必看我呢?思李言之在理,当按思李说的办。古人说‘狡兔三窟’,独大院对外一定要始终保密,留作我们在广州紧急情况下的安身之所。因此独大院和武馆来往,要始终秘密行动,不要让人盯梢。”她的话音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