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群逸倒是很有耐心的劝道:“你不可能一直跟我做个小厮吧!这也太委屈你了。而且你也应该清楚的,我这几日跟几位师傅据理力争,说的那些个道理都是唬人的。我心里还不是为了你,太仓是你的祖籍之地。师傅英灵不远,你这个做孙子的难道不该回去侍奉吗?”
孙梨道:“可是我已经在宝应生活了十来年了,太仓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这里却有少爷,有阿莲,有云儿,有廖姨太,有爹有娘,甚至是蟹儿蓬蓬,我都好舍不得离开你们。”
丁群逸将手中的书本放下,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你可不可以别这么的儿女情长了?阿莲已经许配给可了,此事我也无能为力了。我以为经过这些事情你会长大些,可谁知你还是这么的孝子气?你应该去自立门户,而不是永远这么熬着。”孙梨不以为然的撇着嘴,丁群逸无奈翻了翻白眼道:“好了,这事儿我做主就是了,你接下来就什么也别做了,只跟着顾师傅跟刘掌柜学习经营各种事宜即可。”
而这事儿当然是不胫而走,不过几天的时间几乎是人驹知。其中最先气愤的不是旁人,而是房可。房可这晚回到莲房,气嘟嘟的拍着桌子咬着牙,不忿的几乎连饭都吃不下了。房秀影一看就跟着急了:“呦,这是怎么了,怎么气成这个样子了?”
房可冷笑道:“都说姐夫如何如何爱我姐姐,不过是哄人的话,实际上却从未将她放在眼里过。”
房秀影问:“这是怎么说?”
房可气呼呼的道:“太仓奉宝坊辛远局请辞,姐夫欲培养后起新人承接其任,没有想起我,却对孙梨那小子寄予厚望,你说这是在乎我姐吗?”
房秀影笑道:“你还真是的,这种事情自然是他做主了,而且太仓那么远,我也不想你去,大概你姐姐也不想你去吧!”
房可愤愤不平道:“别人倒也罢了,偏偏是孙梨。这个小子傻里傻气,我比他聪敏不知多少,而且还是东家的内弟,说什么我也不能落在阿梨的后面吧!真是气煞我也!”
房秀影只是笑:“你有上进心我当然高兴,但是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人家说了算,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宝应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你知道什么?”房可急道,本来我看孙梨不过是个小小走卒,可是没想到不但阿莲中意他,连姐夫都对他刮目相看,我是真不知道这些人中了什么邪,怎么个个都偏袒他?”
“你说什么?你说阿莲中意孙梨,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房秀影终于吃了一惊。
房可冷笑道:“姑姑当然不知道,那晚他们俩说的话我可是全听到了,阿梨对阿莲姐姐早有非分之想。”
房秀影气愤道:“既然如此你姐姐怎么都不跟我们说呢?而且阿莲也是默不作声的?难怪那日我跟她说起你跟阿莲的婚事时你姐姐老大不乐意呢?感情是胳膊肘往外拐了,不行,我得问问她去!”说罢就要起身。
房可忙拉着,劝道:“这么晚了姑姑怎么问?况且这事儿还是别问的好,反正她已经答应嫁给我了,喜不喜欢阿梨都不重要了。若是姑姑一问,阿莲姐姐说开了,那依照堂姐的脾气定然是要阻止我们的婚事,到时反而不好。”
房秀影立时没了主意,烦恼道:“那照你这么说,这事儿难道就不明不白的了吗?”
房可奸险的神色一掠而过,道:“无妨,只要阿莲进了我的门,以后就别想再见到孙梨了,我会把她看得紧紧的。”
房秀影道:“可是她总要见你姐姐的,这事儿你能拦得住?对了……”房秀影一拍脑门儿笑道:“我竟忘了,阿梨不日便要到太仓去了啊!”
房可却道:“他要到太仓?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有我房可在,他孙梨是个什么东西,我不仅要取代他去太仓,我还要带着阿莲姐姐一起去,姑姑,你说我这个主意好是不好?”
看着侄儿阴险的面庞,房秀影心里一阵发寒,却说什么话也没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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