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满月及罗夫人的马车才停了下来,马夫于三在外面喊道:“罗夫人,已经到了!”
罗夫人喜道:“这就到了?”便携着满月下车,那于三指着眼前的一个小院落道:“这就是金铃儿的家里了,去年因小姐的派遣,我曾送她回过一次家。”
罗夫人便道:“难为你的好记性。”于三便上前拍起了门,边拍边问道:“家里有人吗?”
未几,便有一个满鬓银霜的老汉出来打开了门,兴许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人前来造访,一时间竟诧异住了,纳闷儿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于三笑道:“金老爷子您不记得我了,我是于三呢,去年曾来过这里的。”
那金老爷子将脸仔细的凑在于三的面上瞧了瞧,而后很不确定的道:“真不记得了,你是何人?”
于三面露尴尬之色,却只得搔搔头道:“你不记得我没关系……”便指着罗夫人及满月道:“这位是罗夫人,这位是丁大少奶奶。”
那金老汉更加迷惑道:“罗夫人,丁大少奶奶,你们是什么人,找老汉有何事?”
罗夫人终于不耐烦的制止住了正欲说话的于三,自己上前一步笑道:“老人家,您就是铃儿的父亲吧?”
金老汉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正是铃儿的父亲,怎么你们是来找铃儿的吗?还没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呢?”
罗夫人笑道:“我正是刺史府的罗夫人!”
那老汉不听‘罗夫人’三字犹可,一听‘罗夫人’三个字,便立时的闪身进门,而后‘啪’的一声将门紧紧的关住。并在院子里骂道:“我们不认识什么‘罗夫人’不‘罗夫人’的,你是哪家的贵人,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我劝你还是快些回家去吧,这种卑贱的地方那里配得上你这样身份尊贵的人?”
罗夫人不悦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不通情理的人,本夫人如此的屈尊纡贵,他竟毫不领情。”
满月见罗夫人生气,便忙劝道:“夫人请先别生气,让我跟他说。”罗夫人想了想罗琴,便强自按耐了怒火,点了点头头,满月便上前拍门道:“老人家,你倒是开门呀,我们有话好好说,都说来者是客,您怎么能二话不说的就将自己的客人拒之门外呢?”
那金老汉在院子里接道:“我可没有这么尊贵的客人,她的权势宝应第一,可以枉顾一个人的清白,可以一声令下便把一个好好的女孩子说成贼,还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难倒她的?”
满月便道:“老人家,过去兴许是个误会,但如今我与夫人正是来洗刷铃儿姑娘冤屈的,你如今闭门不见,我们就是有心也帮不上忙呀!你好歹先开了门,我们开诚布公的说,解除了误会,谁都不生气了岂不是更好?”
那金老汉道:“过去的既然已经过去了,也就不必再说什么了,若再次的提及,岂不是要在我女儿的伤口上撒盐吗?依我看,夫人还是回去吧!如今铃儿也想开了,没什么好说的了。”
罗夫人又怒又急,指着于三便道:“去,将给我门撞开!”于三并没想到罗夫人会这么说,便吃了一惊,待回过神来,才只得领命道了一声‘是’,而后便去叫门道:“老人家,您若真再不开门,我就真撞了!”
金老汉在里面应道:“撞吧,撞吧,在整个宝应还有什么事儿是你们一家人不敢做的?”
于三为难的看着罗夫人便督促道:“着急什么?还不快给我撞?”
满月便赔笑劝道:“这样不太好吧,我们还是先等老人家消了气,亲自给我们开门岂不是更好?”
罗夫人焦急道:“我哪里还有闲工夫等他消气呢?我心心念念的惦记着阿琴,只恨不能现在就拿到药方子,哪还等的及这粗俗匹夫消气?”说完便上前拍着门道:“我不管你有多生气,我只想告诉你,我今儿个还就必得见着铃儿了。你若开门让我如愿,我今儿带的金银都是你的了。若你仍觉得胳膊真能拧得过大腿,那就这么僵着吧。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谁吃亏?”
那金老汉果然就‘咣当’的一声开了门,罗夫人一喜,便叫翠儿道:“快,将银票给我!”
那翠儿便从广袖中取出了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银票,罗夫人接过,将银票塞到金老汉的手里笑道:“只要我能见着铃儿的面儿,这张银票便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