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夫人并没有说出银杏偷盗之事,只因她实在不忍心对一个孩子的母亲说出这种事情。唯有看着银杏的母亲干着急。幸好此时拢眉带着一个打扮的古里怪气的年轻男子和一个风韵犹存的女子走了进来。那男子便是胡子基,胡子基看到了丁夫人,就像看到了神明似的,只恨不能顶礼膜拜了。很显然他虽然不愿苟同丁群逸的那股子呆板劲儿,但对于这个温厚持重的老夫人还是有几分尊敬的。开玩笑,这个丁夫人可是最最反对他跟二郎来往的,自己当然要对她老人家多多顺从些啦。否则得罪了她,岂不是不能跟二郎一同赏玉了吗?”胡子基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自己今天的打扮:葡萄紫色的雷州细葛布长袍,所有发丝结成十几条小辫,却只在顶上结了一个总,插了一支晶莹剔透的白玉簪。这是他认为的最接近自己身边的人的打扮了。胡子基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只因他自觉今天自己已经很‘大众化’了。
丁夫人看着这个打扮的依旧古里古怪的少年郎,实在不明白自己一向被誉为‘温厚恭谨虚怀下士’的儿子怎么会交上了这么个奇葩朋友。但今儿个,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丁夫人收回了自己审视的眼神,清了清嗓子道:“胡公子,本来老身不欲打扰你,但实在是有些事情要像你请教请教,希望你不要见怪才是。”
胡子基忙挥了挥手道:“不不不,一点儿都不打搅,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最多就赏赏玉。可赏也赏不太懂,还是跟陪您老人家聊天合适。”
丁家众人见他如此殷勤巴结老夫人,便都捂着嘴笑。胡子基便跟自己相识的几个丫头挤眉弄眼,她们便笑得更凶了。丁夫人心里看不上,便想趁早的结束与这个奇怪的少年谈话。便道:“听说是你跟群逸介绍的什么的‘绵体社’?”
胡子基忙澄清道:“不是我带他去的,是他自己去问我的。我当时只纳闷二郎怎么也想刺青了,但问了他也没说,我便给他介绍了莉姨,她是绵体社里技术最好的师傅。是做错了什么吗?还是她刺的神明什么的犯了忌讳。但都不关我的事啊,我那天根本就没跟去。”
丁夫人看着胡子基身边的女子道:“你是莉姨。”
莉姨忙低头道:“老夫人还是叫我阿莉吧!”
丁夫人点头道:“好,阿莉。我儿子丁群逸是带着这个女子到你那里做嗦穑俊彼指着玉澈。
阿莉看了看玉澈,便点了点头道:“是,正是这位娘子。丁相公说,这位娘子左臂曾被利器所伤,伤疤极其难看,要我以奇花遮掩。年轻人大多爱美,我并不觉得那花儿有什么不妥,便做了。”
丁夫人问道:“那你知道是什么花儿吗?”
阿莉笑道:“是一朵昙花,他们是自己带图形让我绣的,本来我们也不认识,后来他们走后,我丈夫对照花朵遍寻古图才确定,就是月下美人,俗称昙花。此花人人听过,却未必人人识得。”
丁夫人点了点头,指着罗夫人身后的男子问道:“那你认识他吗?”
阿莉仔细的端详了那个男子,而后摇头道:“不认识。”
丁夫人故作惊讶的道:“怎么带阿澈去你那里刺青的竟不是他吗?”
胡子基不明所以,阿莉便摇头笑道:“自然不是,那日去的丁相公可比这个俊得多。”
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大声的道:“你们都听见了吧,是二少爷带廖姨太去的绵体社,跟这脏东西没有一点儿关系。若哪天被我听到你们乱嚼舌根,我可不轻饶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