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音,青烟裹着那张悲伤的脸疾疾向沈言清袭来,沈言清忙聚起轻风想将青烟吹散,可腰间的摄魄却自已飞出,向着自己眉心袭来。
沈言清急忙闪身,却眼见是躲不过了,这时腕上白光一闪,形成一个光罩,将青烟逼退,摄魄也缓缓回鞘。
“旦旦!”沈言清睁开双眼,随白光闪过,见过隙黑衣飘飘,站在身前。
“青然?”过隙示意沈言清不要动手,冲着那团青烟唤道。
“神君过隙!?”那团翻滚的青烟,恢复了平静,又显露出那张木然的脸。
“命星郧落,天道黄泉皆寻你不见,想不到你竟躲在此处,可否现身一叙?”过隙的脸瘦削晦暗,却显得十分严峻。
“我要现身,需要沧心后人的血。”青烟中的脸语中不尽悲凉。看沈言清充满戒备,又补充道:“一滴即可。”
沈言清得到过隙首肯后,迟疑地抽出摄魄,走向供桌前,又一次割破手指将血滴入白玉碗中。玉碗瓷白清亮,滴入一滴鲜红的人血,恰似雪上红梅开,红得妖艳夺目。
血滴在玉碗中刚一绽落,便化成一缕红烟,蒸腾而去。那一团青烟随之旋转起来,刹时化作一名男子。
白衣墨发,发丝束于身后,临风而立。一张温柔的脸苍白了所有的颜色,长眉轻蹙,黑瞳含烟,朱唇微抿,欲语还休,fēng_liú之态隐着无尽的悲伤。
“东沧公主的通神之力就是因为你吗?”沈言清绝不是花痴,但看着他温柔而又悲伤的脸,竟无法强硬,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是沧心为我许下的血咒,我们是旧识,摄魄便是我赠予她的。”他轻轻地说着。
看沈言清还是十分戒备,遂道:“沧心后人,你不必怕我,我只是一缕游魂,伤害不了任何人。”边说边轻轻挥袖,他的手接触到沈言清身体的时候,便像烟一样散开,气流平静,又重新聚拢成形。
“须臾大陆生命之息日益微弱,想来木精也不在你身上了?”过隙脸色凝重。
“我的本体即是木精,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青然苦笑道:“生命之使已成无命的游魂,靠血来维系的怪物。更无力维持须臾大陆的生命之息了。”
沈言清虽已了解了很多关于须臾大陆的情况,但他们说的依然让她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过隙打断青然的忧伤,道:“天道示警,大劫将至。须臾大陆异动频发,人类窃取兽灵,海洋内乱,东沧与南灼大战在即,你而今又是如此境况,究竟是何人所为?”
青然悠悠一叹,眸光黯然,似乎陷入了记忆的旋涡。
那日,春雨正朦胧。如烟似雾,温柔了远山,染碧了翠竹。青然白衣胜雪独坐雾中,琴声安然。雨细腻的不忍落在他身上一丝,琴声化作一道轻烟在雨中漫舞,在乌亮的琴身上生出一枝新芽,绽开娇艳的一枝红花,微微吐出嬾黄的丝蕊,红花偷瞧着青然飘渺无尘的脸。
远处一笼碧烟中,模糊了一团红霞,那女子火一样鲜艳的身影撑着嫣红的纸伞,由远而近,夺目的像在燃烧。她美丽绝伦的脸绝望而又悲伤,她说:“青然,我许你来生相伴,换你的木精可好?”
心微乱,弦声断,青然抚琴笑言:“赤吟,来生我要你的心,可愿?”
红衣女子掩了满脸风华,蹙眉不言。青然一笑,今生来世他都不是她的良缘。其实早知答案,又何必要问出口,这般不堪,剑眉低垂,琴上绽开的红花瞬间调萎,像他枯萎的心。
转过春雨霏霏,拖着破败的灵魂青然站在不死火山之巅,看着女子在眼前燃烧,与自己的生命之源一起燃烧,她哭着笑:“负你,负天下,也要换他魂魄归来。”
她的眼泪在火中化成烟,一只火红的不死鸟坚定地飞进不死火山。那熊熊燃烧的紫色火焰,那一声声悲凄的尖啸至今仍回响在青然的耳边。
从此,没有了木精的青然成了一缕没有意义的游魂,没有生命的生命之使一天天在消散。在某一天快要化成飞烟时,东沧公主沧心用血将他牵绊,并许下血的誓言。用东沧世代皇族女子之血,将他供养,让他永不烟消云散。
沧心血咒的代价是所有东沧公主都只有寿命三十年。而青然可用自己的灵魂之力让东沧公主可以与四方神灵对话。
“赤吟已死!?她要救谁?”过隙并未被他的伤怀所动,:“生命之使儿戏生命,真是太痴了”
青然黯然道:“她要救她的爱人墨隐。而不死火山的紫金火焰能焚天灭地,即便身为不死鸟,又带着木精,他们也没能回来。”静默片刻,他扫过沈言清的脸,似乎洞悉了什么,表情含着一丝嘲意。
过隙心中了然,知他看破沈言清借尸还魂,自觉问心无愧道:“她乃天降五德之女,将助须臾渡天劫。”
“那神君这是在遵天道?”青然笑得淡然,却目光灼灼。
“天道不能简单点吗?”沈言清打破他们的僵持,慨然叹道。这情爱当真有道可循吗?如果真有天道,为何偏有这许多的情愿难偿。
赤吟纵身跳入火海固然可歌可泣,而沧心用自己和后代的命,换回不爱自己的男子的一缕魂,青然放弃本体木精,也要满足赤吟救她所爱之人的心愿,这样无怨的付出更让人心疼。
沈言清看着面前这个难掩风华,温柔如水的男子,觉得他举手投足间都是悲伤,让人心生怜惜。
而一旁的过隙看着她眼中的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