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快到市区的时候,良兵打来电话:“春晨,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悲喜交加地说:“我马上就要到汽车站了。”
“真的吗?我这就去接你。”
到了汽车站,我随着人群走下车,远远望见良兵向我跑来。“你终于回来了!”他叫嚷着扑过来搂住我,“春晨,我好想你!”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我下班后刚走出住院部大门,就看见母亲正坐在大门口等我,而良兵也把车停在一旁等我。
良兵不认识我母亲,他迎上前来牵住我的手就走。
母亲急忙挡住我们,“这是要上哪去呀?”
我的心咚咚直跳,有大难来临的感觉。我告诉良兵:“这是我妈。”
良兵慌忙喊了一声:“妈。”
我母亲盯着他说:“妈也是你叫的么?你是何义兵的弟弟何良兵吧?”
良兵老实地回答:“阿姨,我是何良兵。”
“那你也不应该叫我阿姨。”
良兵在我母亲审视的目光中手足无措。可能在他心中曾经设想了无数遍与我母亲见面的场景,却没料到是这样。
我软软地问母亲:“妈,您来干什么?”
母亲怨恨地横了我一眼,我不敢再吱声。从小到大,家里就没有我说话的份,父母可能是生活压力太大,再加上生活不如意,总是将气发在我身上,我是全家的出气筒,做什么事都是错。特别是我去读医学院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借了很多债后,父母在我面前发牢骚的次数就更多了。我虽然心里有气,但看见全家因为我去读书拼命的节衣缩食,平日连个鸡蛋也舍不得吃,甚至我参加工作后,父母也还得拼命赚钱来帮我还读书欠下的债,就觉得家里的困境都是我造成的,就更加忍气吞声。平时我都是严格要求自己,虽然做护士这份工作并不是我所热爱的,但我也很认真地去做,生怕出了什么差错辜负了父母的一番辛苦。恋爱对象我也曾一度挑要让父母满意的,高洋虽然是父母特别喜欢的,但已经没法再相处下去,良兵我也知道他是我父母最不喜欢的,但我已无法再抗拒他的情义。
我母亲对良兵说:“如果玉鉴她小姨还活着,你应该跟着何义兵那混蛋叫我姐姐,辈分有差异,你是叔叔辈,不应该和我的女儿这么亲密。”
良兵恳求道:“可是我和她才相差几岁,我很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您就让我们在一起吧!”
母亲蛮横地说:“天下那么多女孩你不缠,为什么偏偏赖上我的女儿?你别做梦了,你们何家就没有一个好人,我坚决不同意我的女儿和你在一起!况且,有比你条件好的人看上了我的女儿。”
良兵见央求不会有结果,就转开话题:“阿姨,您大老远的来这里一定饿了吧?要不先到我家酒店去,您想吃什么菜随便点。”
我妈不说话了,良兵打开车门让我们上了车,载着我们来到北青萝酒店。
良兵小心翼翼地把我母亲让进餐厅里的一张桌子边坐下,随后坐在她旁边的位子上,喊服务员拿菜谱过来。
服务员拿来菜谱放在良兵面前,奇怪地问:“小老板,你自家餐厅有什么菜你不是都了如指掌吗?还用得着拿菜单来看?”
良兵说:“我今天有贵客临门,怎么能自己做主点什么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