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驸马府如相府一样是清凉一片,府中的空气尽是花香草香,富贵人家的日子就是与穷人不一样,有钱似乎能做到一切。..
坐在自己的厢房中,粉扇的心一片凄迷。如冬日晨间时的雾气,驱不开,拂不散。她执意随问梅公主来到这驸马府,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对是错。
她不知道接下来,她该如何面对那个像极了子卿的男人----驸马箫忘?
“姑娘,林公子来了。”侍女双儿走近身边,恭谨禀报。
姑娘的称呼是问梅公主示意的,既然是以林云的心上人之身份被接进驸马府,自然不是一般的人,更不会是驸马府的侍女的身份了。而“姑娘”这一称谓,该是最符合粉扇的。
粉扇抬眸看了双儿一眼,低声道:“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双儿应了声“是”,便转身退下。
粉扇没有起身,只是呆坐着望着敞开的窗外,哪里是蓝天白云,花阴浓郁。可是,看在她的眼里,却没有一点赏心悦目的感觉。
“粉扇。”有人低呼,声音清朗而温润,一日其人。
她知道,他是今日驸马府的林云,也是当日自己邂逅于元宵灯市的拓跋云飞。
“天涯何处不相逢?”粉扇淡淡一笑,徐徐转首,静静地凝望着眼前一袭白衣翩然的男子。
“只是在此地此时以此种方式相逢,但愿你······不要介意。”他的话语里流露出一丝自责。
粉扇一笑,似有无奈,似有自嘲,又似有感伤。也许此刻心里头翻涌的是什么样的情绪,她自己也未必清楚。她只是看定了拓跋云飞,轻声问:“你同问梅公主说,我是你的心上人,她为了撮合我们,逼着郑谨成人之美,现在你如愿以偿了?”
“粉扇我······”一番话说得拓跋云飞有些讪讪,此举确实有些冒昧。只是,她已经成为他心上的一个梦魇,一个解不开的结,他想她。
他想她,也许这样做错了,可是,他希望她能原谅他。
“算了,我没怪你。”淡淡的声音似乎来自天外,带着对世事的一种冷漠,她离他,哪怕是仅在咫尺,其实依旧那么遥远。她清浅的眸子里漾着一汪水,那里,有他的影子,她看着他问:“接下来,问梅公主又该为我们做什么了?”
“不会了,粉扇,相信我,我只要能看见你就好,绝不会有非分之想。即使有,也一定要你愿意,否则,我绝不会······”修长的手微凉却厚实,他一激动下便握住了她的手。
她凝视他良久,方低低吐出两个字:“我相信你。”
他终于展颜,露出一个温和的笑,释然道:“你还肯相信我,我真的很开心,谢谢你,粉扇。”
“是吗?”她依旧神色淡淡,语气淡淡,宛如一缕洁白的纤云,投映在他的心湖,却又游离在他的情绪之外。
自飞鹰山一别,期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曾经吟诗谈笑的知己情怀也许已殆尽了吧?意识到这一点,拓跋云飞的心中不免生出一些惆怅。可是他又情不自禁地想起,在相府时,眼前女子曾依偎在他的怀中黯然落泪。他想,那个时候,他应该是能给她倚靠的人。
只是如今······
暗自叹息了一声,转眸四顾,整个屋子典雅又精致,看这问梅公主还真是有心。他的眸光掠过那雪白的**幔,只见银钩上,赫然悬挂一物,那是一张银色面具。
他心里一动,忍不住上前,将那面具取下,拿在了手中凝视。
“粉扇,这面具?”凝视粉扇窈窕的背影,拓跋云飞心中有着一股意外。
当日,他离开飞鹰山时故意将这银色面具留下,目的,就是想粉扇知道,元宵那夜,粉扇在灯市邂逅的那男人就是他拓跋云飞。
那个晚上既惊险,又旖旎,因为他拥着她沉入了水缸,浑身湿透,狼狈不已。可也是在那种情况下,他吻了她。
这一吻,他无法忘怀。
他希望,这一吻,她也永不忘记。
粉扇转身过来,凝着拓跋云飞手中的那张面具,眸色深幽,像是回到了元宵的那个夜晚:“看见这张面具的时候,我才知道,你就是元宵夜那个救我的人。只是那个时候,你已经离开了。”
白衣胜雪的拓跋云飞站在她眼前,深深看她,低声道:“对不起,我不辞而别,真的是有苦衷。”
粉扇摇头浅笑,似有寥落之意,她道:“你一直都不曾告诉我,你就是那晚的那个男子。”
他抬头看她,千言万语哽咽在喉间,难以出口,最终也只是一句:“对不起,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
“而你一直都知道我。”她略有探究的看向他,嘴角噙着一丝浅笑。
“粉扇······”想起自己同慕小狸的约定,拓跋云飞心中划过一丝不忍,一丝愧疚,他想解释,可是发现面对她时,原来有些事情不管你事先即便想好了言词来解释,到最后都无法说出口。
他唯有沉默,眸色深沉地看着她。
她却低声道:“算了,这些都无所谓。我累了,想歇会,云飞,你先出去吧。”
“好。”看着她清亮的眸子,似乎要刺痛了他。他心绪黯然,却依旧不失温柔的道:“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有事的话拒叫我。”
她微微点头,心里却暗想,问梅公主真是有心呢。连她的房间也安排在了他的隔壁。
可这又如何?
她随公主来这驸马府,唯一的目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