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钟离的亲兵队长杨启明急急替自家老大解释道:“国舅爷,这可不是俺家哥哥不讲义气,这当大哥和当将军是两回事……”
“杨启明,闭嘴,出去。”钟离瞪眼呵斥他,杨启明这才怏怏出了帐篷,就在外头站定。这就是他不得重用的缘故了,没有眼色,你虽然是好心,可自家老大和国舅爷说话,轮得到你插嘴么,故此那么多弟兄一个个提拔起来,就他混的最差,眼瞧着估计还得继续差下去。
把自己的亲兵队长赶出去后,钟离语重心长道:“乖官,哥哥我僭越,这么称呼你一次……”乖官赶紧摇手道无妨,咱们本就是义兄弟,钟离自然不拿这话当真,继续说道:“大头和小窦子公公回国帮你从南京锦衣卫衙门要人手,去之前,我可是信誓旦旦答应了小窦子公公的,定然不会让你有半分差池,不然我这颗脑袋就算交给德妃娘娘了,当时小窦子公公就说了,我这颗脑袋德妃娘娘可瞧不上,关键是你,万万不能有半丝儿差池,乖官,你若还把我当结义大哥,就赶紧打消这念头。”
他这是在打悲情牌了,意思就是,兄弟啊!我身家性命就在你一念之间啊!你要万一有个好歹,那我怎么办,德妃娘娘岂不要把我活活剐了。
“大哥,你听我说,我真不是去杀人,我想悄悄去对方那儿说服一个人,或者说,说服一家势力。”乖官就跟钟离解释,可惜钟离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死活不同意。
乖官没奈何,就说了,这么着,你把右兵卫菊人叫来,他熟知地形,有他在旁边,我给你一说,你就知道这对咱们这场战斗甚至日后统治扶桑多重要了。
“杨启明,滚进来。”钟离怒喝了一声,亲兵队长顿时进来,钟离让他立刻去寻右兵卫菊人,杨启明就皱眉头了,那个忍者头目啊!神出鬼没的,不都是在国舅爷身边的么,我上哪儿找去。钟离看他迟迟不动身,顿时火大,“还不快去,不然老子给你吃家法。”却是连绿林口吻都出来了。
亲兵队长一听要吃家法,顿时火急火燎屁股着火一般掉头就走,出了外头,寻思着找十几个人在外围寻一寻,就叫来了十几个亲兵,正要去找,也巧,敲右兵卫菊人前来求见。
话说文刀右兵卫菊人带着忍者潜伏在山中防止羽柴秀吉那边的忍者,结果听到铁炮声从殿下温泉那边传来,当即大惊,急急忙忙就往回赶,所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等他回来,早就雨过天晴老娘改嫁——晚了。
得知主公身边的波多野梨奈自刃,他当时就打了一个突,心里头就忐忑,要知道他可是忍军首领,被敌人潜进来,还搞出这么大的事情,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推卸责任的。
咽了几口口水,他只能先去找主公请罪了,故此就找到了钟离这儿来。
亲兵队长瞧见他,自然大喜,赶紧把他领进了帐篷。他一进帐篷,赶紧就匍匐下来请罪,“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一时间,吓得连以前的口吻都出来了。
忍者不是武士,是没有资格使用武士的口气说话的,像是臣、末将、在下这些自称,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们用,一般也就是和农民一个待遇,乖官虽然抬举他,可如今出了这么大的岔子,他哪里还敢以被殿下另眼相看自居。
乖官苦笑了下,“菊人,起来罢!这事儿,也不怪你,只能说那前田庆次太狡猾了,大摇大摆就从正路进来,将将咱们这边又有人暗通消息给他……好了好了,还磕头磕个什么劲儿,戴罪立功就是了。”他说了戴罪立功这句话,右兵卫菊人这才敢抬头。
不得不说,这就是华夏入诸夷的典型,他右兵卫菊人是建文帝时候大臣遗留血脉,从父系血统上来讲,那是纯正的明人,可实际上经过这么多代在扶桑的繁衍,他的思想早就是扶桑人的思想了,那种忍者不过和农民差不多,比不上武士老爷的想法,真是轻易不容易改变的。
虽然乖官抬举他,可梨奈是姬武将,是武士,而他是忍者,死了一个武士,还是主公贴身的姬武将,他自然害怕,所以听到戴罪立功这句话这才敢正脸看人。
“菊人,你来把西国的地势给钟离哥哥说一说。”乖官招手让他近前说话,他缩着脖子慢慢走过去,慢慢从怀中摸出一张地图来,钟离顿时劈手就抢了过来,然后往帐前桌上一铺,“右兵卫,你倒是给我说说,是怎么个情况。”
右兵卫菊人就指着地图把羽柴秀吉和西国接壤的地势大略说了一下,末了就指着宇喜多家的地盘道:“如今宇喜多家当代家督是宇喜多秀家,今年十一岁,秀家的母亲是三浦能登守的女儿,据说艳绝一时,被羽柴秀吉看上后纳为侧室。”
钟离摸着下巴,顿时就说,“那这个什么秀家岂不是那个猴子的儿子了?”他看了看地势,到底是绿林土匪出身,对地形极为敏感,顿时就皱眉,道:“这家的地形倒是要害,正好堵在中间,看来那个猴子是打算用他家来和西边做个缓冲。”
“哥哥锐眼。”乖官翘起大拇指夸他,然后就说了,“如今宇喜多家当家作主的是前家督宇喜多直家的异母弟弟忠家,这人如今就在猴子的阵中,他的嫂子如今是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