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今日你浑不似往常的做派。”一行人在山林里穿行,周北生见他和周南生落在最后,就悄声跟他取笑。“你往常待人都温和有理,就是对不喜欢的人,也很少让人尴尬,怎么今日都不给珠表姐留情面呢?”又装作恍然大悟一般促狭道:“是不是看荷表姐好看,三哥也不能免俗要献殷勤?”

“你不好好读圣贤书,尽这些儿女俗情的话。小心娘知道了絮叨你。”

“圣人也:食色性也。村中人在我这个年纪,娶亲的大有人在。我也不怕娘知道。”周北生慢条斯理道,“我不信你没看明白,珠表姐一门心思想嫁到咱家,唐家的舅娘看你也是一脸丈母娘的热切。”

周南生不明白,也不不明白,他觑一眼弟弟,淡淡地道:“你既然花了心思看得明白,难道不知道珠娘最想嫁给你?”

周南生过了年就二十了,家中自然最急他的婚事。但是周北生现在也十六了,如果先有合适他的人选,乡间也不是没有幼弟早于兄长定亲的先例。

珠娘如今十七岁,周徐氏是想把她给三儿。但是珠娘到了周家,比起略微沉默内敛的周南生,她更为中意少年fēng_liú的周北生。虽然她比他大一岁,但乡间女大男的夫妻随处可见。周北生如今已经考取童生,~一~本~读~是嫁给他,等他再进一步,她就是响当当的秀才娘子了!又回想了往日乡间草台上演的才子佳人的戏,裷讼防锏墓胄阈悖想给周北生绣一方帕子炖一碗补汤,或者到书房里给他伺候笔墨o防锊皇橇寺穑红袖添香最惹人?

只可惜她前脚才叩了周北生的书房门,后脚周徐氏就提溜她到房里耳提面命:她的宝贝小儿子是要等考取更高的功名再求娶官宦人家的千金的,纵使珠娘是她的亲侄女,可她一个两根裤管上沾的田泥都没洗净的村姑,就别往高处肖想了。

自此珠娘不敢正眼看周北生,老老实实缠着周南生。

他们兄弟俩虽然不完全清楚细节,但猜也猜到了大概。往日两人有默契的闭口不提,今日周北生一调侃,周南生也马上把话挑明白。

到底,周家兄弟虽然相处也算和谐,但因为周南生自小跟在曾祖身边,就是亲兄弟,没有常常在一处,也就没有太亲厚。

周北生也有强大的心理素质,他当没听见兄长这句似埋怨又似取笑的话。“你想跟珠表姐撇清我理解,可是你用荷表姐作伐,舅娘本来就有意,万一她打棍随蛇上,你岂不是……”

“至少你荷表姐长得比较美。”也没有先对弟弟示爱不成再死抓他当候补。

周北生听懂了三哥的潜台词。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周徐氏经年的偏心,周南生心底也不是没有想法,平日他不,但是做亲兄弟的也能感觉一二,况且周北生以聪颖著称,自觉能窥探到兄长心中的情绪。他虽然是家中幺儿,被疼宠最多,外表看着是知书守礼的读书郎,其实内心颇为跳脱。因此他直接问兄长:“你不是过要找个知己相伴一生吗?荷表姐再长得好,也不过是……”自觉话颇刻薄,却还是继续出口,“你自己过人生伴侣当求知己。荷表姐也不过是一介村姑,哪里能做你的知己?”

周南生奇异地望着自己弟弟,“我也只是一介村夫,我不娶村姑,难道有大家小姐嫁给我?”着不免失笑,“不过是幼时同曾祖学几句三字经,背两首诗词生出的小儿狂妄,你怎么就记到现在了?”

又坦然承认道:“四弟,我同你不一样,你是有功名的读书人,我就是一个农家汉,管着家里的铺子,还算半个商贾,我学的那两个字,最大的用处是我看得懂账本。我肚里也没啥内容,哪里需要知己来懂我?”看见弟弟几次张口想反驳,示意他就此打住,“以后这样的话你也不必,咱二姐和大嫂原先不都是村姑么?现如今他们嫁了人,还是一般的村妇。他们难道有什么不好?”

“可是这不一样。”周北生力图解释清楚,“二姐夫和咱大哥,他们都不曾了解过,也就没有想望过,这世上原有一个女子,可以懂你知你爱你,并不只是因为嫁到家里做你的婆娘因此依赖你而已。”

“我知道你明白,就算两种都是全心全意,也是不一样的全心全意。”

“……我不明白。”周南生不再理弟弟,大步上前给唐家兄弟俩讲解演示山上捕猎的种种技巧及注意事项。

一行人在山上折腾了半天,收获颇为可观。就算唐小山,也在周家兄弟的指导下当真猎到了一只山鸡。也不顾那畜生扑打得厉害,几次要挠上他的手,就地折了几根柔韧的野草,往两个鸡爪子缠了几圈,兴冲冲提了要回去给爹娘和姐姐展示展示。

等他们下得山来,正赶上家中炊烟正浓。周东生闻到熟悉的菜香味,跑进厨房果然看到自己的婆娘,嘿嘿笑着凑到菜锅前,顺手摸了一双筷子就往锅里夹了一筷子。

周杨氏拍掉他的手,“今天有人,你这德行多不成样子!”又问男人,“有收获不?”

“狩到了几只山鸡野兔,还掏了一窝鸟蛋,毕竟时间短,收获算少。算了,今日主要是带表亲去见识见识,猎到啥都不打紧。”

“我,你在山上有没有看出不对来?”周杨氏凑近丈夫低声问道。

“要看啥不对?”

“怎么这么笨呀你?比如南生对珠娘,脸色有没有比在平地时好一点?对唐家兄弟呢?有没有在讨好?”他要是对唐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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