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有意,不就得对未来的舅哥热络?

周东生回想了一下,摇摇头,“我没留意。”

“你们兄弟个个千伶百俐,就你是头呆鹅。”周杨氏怒其不争,“你难道没看出来?表舅娘想让南生做她女婿。你是不知道,今天中午在饭桌上……啧啧,搞不好小荷跟南生还真能成。”公爹和老爷子的喜欢可比婆母的中意有分量多呢。就是按她的意思,她也更偏向唐荷,唐荷看起来懂事温和,这样的妯娌相处起来省事。

“不会吧?那咱娘那……”周东生有些吃惊,“怪不得我听到南生跟四弟夸荷表妹呢。”

“夸啥了?”周杨氏的八卦之火马上燃起。

“他荷表妹长得美……旁的没听到了。”

“你你那耳朵是白挂在大头上的?”周杨氏没被满足八卦**,气不打一处来,提溜起男人的耳朵,“更关键的你怎么没往下听?”

“他两兄弟在那嘀嘀咕咕,我哪里想到去偷听……”

“嗯哼……”厨房门口传来一声假咳。吓得夫妻俩赶紧立正。

“大嫂,菜都做好了?”周徐氏检视灶台上的菜式,皱眉,“还少个青菜和汤。”

“是,”周徐氏赶紧应答,“家里缺了材料,我托小荷去地里摘了,她去了有一会,应该快回了。到时我炒一道醋溜白菜,再用炖白斩鸡留下的浓汤炖一道白菜心,再给老爷子和姑奶奶煎一盘南瓜,这菜差不多就齐了。”

周徐氏满意地轻嗯一声,又横一眼大儿:“你看你一身汗泥也不去收拾收拾,从山上一下来就往厨房里钻像啥样?”

“哎。”周东生应了,正想赶紧去洗把脸换身衣裳,又听娘问道:“你三弟呢?”

“哦,他爱干净您知道,下山来后没进院子他就回老宅换衣裳去了。”

“……”周徐氏不悦,“他死活不肯搬过来,儿子不在我眼前,我这个做娘的想管也管不着。”

见她脸色阴沉,唐东生夫妇俱都不敢出声。

周南生对此毫无所觉。他回自己居住的老宅好一通换洗。

老宅是一处泥坯建成的小院落,周围也同是一片老旧的居所,族人旧日在此聚居,拱卫坐落在中央的家祠。

周氏家祠每年都由族长领着族人修缮,看起来虽有时光长久的印记却不见衰败。外围的民居有些已经倾颓。族人繁衍,大都另选了处址建起新家。就是没有伴奏的人家,壮丁出门做活,也只是家中的老人留守。老宅同老人们一样暮霭沉沉,他们日长无事,就回三五成群聚在门前趁着天光给小辈做一些针线活,间或聊几句忆一忆当年。他们年老慈祥,后背弯下像一张弓,脸上皱纹深深。老宅像一架搭起很多年的瓜棚,老人们像架上秋冬将将枯落的爬藤植物。周南生每日出入,同一群老人一一招呼,就像其中唯一挺拔的树。

很多人劝他搬回周家住。难道青砖房不比泥坯房干净舒坦?

周南生大多只笑笑,答,习惯了。

他两岁上就随曾祖生活在这里。这里有他有记忆以来的全部欢笑和泪水。

泥坯房久经风雨飘摇,在里面出生、长大、成家并日渐衰老的人们也在阖眼后消逝在时光和人们的记忆里。只余深切爱过他们的人,守着过往的零碎片段,念着曾握在掌中的温暖,化作力量用来抵御生活中的孤单。

作者有话要:吐血三更之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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