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很烈,一天最炎热的时候还没有开始。
一条沙土路宽阔,派出所的吉普车停在了一座悬空的渠道下,渠道下的山洼里两间屋,是个小卖部。
由于地形的原因,两面来车不近了根本没法看清渠道下的吉普。第一道简易的布防初始,随即枪战爆发。
从乡政府那个方向过来的一辆碰碰车其实没有任何的特别,一切都是例行公事的检查,那辆车离着四五十米,就是这个地形的视野范围。
这条路一面土山,地势并不险要,另一面是落差不大的一遍田野,禾苗绿意葱葱。
碰碰车速度慢了下来,一条臂粗的毛竹横搁在道中间,所长正在小卖部前吃早点。还有副所长及一名干警,另一位是户籍警和两名联防人员。
靠墙的是黄海,黄海头上的摔伤止住了血,扎上了一条白毛巾。
黄海没吃,他吃不下,他甚至不敢回想发生在清晨的那一幕。
碰碰车引起了转移了黄海的目光。
这是布防后第一辆临检的车。也是这个早晨为数不多开往县城的车之一。
停车,一名干警隔十几步叫,接受检查。
黄海挣扎着起身,竟管头上疼的厉害,那个信念依旧支撑着他,他觉得他能认出罪犯来,那两个罪犯实在是形象太鲜明了。
就在这时,枪响了。
阳光里干警仰天摔倒,一颗呼啸而来的子弹惯胸而过,他感觉不到痛,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已的摔倒,那颗罪恶的子弹穿过了心脏。
此后,枪声大作,两名罪犯从容的下车,顾永峰手中的半自动喷吐出火舌,小卖部门前一遍狼藉。
副所长和两个联防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不是掉以轻心,而是劫匪太猖狂。
半梭子扫过去,副所长和两个联防都倒在了血泊中。
黄海是幸运的,在第一声枪响时摔倒了。或许是惊吓或许是记忆犹新,总之,黄海幸运的躲过了劫难。
另一个幸运的是户籍警,他被反应极为惊人的所长推了把,子弹擦着头皮射进了小卖部的土墙,那扇墙泥皮剥落响成一遍涮涮声。
唰唰声里所长一个翻滚躲进了死角,那一刻他眼中血红,愤怒犹如一把烈火将血液燃烧,他知道副所长和两名联防完了。
听枪声他已经能确定,那两个罪犯就是持枪抢枪的劫匪。
枪声震撼了整个乡野。
或许是内心里还仅存着一丝怜悯,碰碰车上的庄户人开始四散的时候,碰碰车司机也在跑。张铁指向司机的手枪没有响。
张铁想,这是个吃人的社会,即便是要吃人也要吃赵建强那样的,否则,与qín_shòu无异。
显见得碰碰车已经不适合了,张铁和顾永峰都看出了这一次与往日的不同来。一个乡派出所能做到如此迅捷的拦阻,可见迷路的这四天,山外的世界已经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所长追上去开了一枪。这一瞬间,一高一矮的两个劫匪已经窜上了路旁的土山,那山不高,灌木稀疏,所长枪响时,张铁肩头一震,一头扎进了草丛。
下一刻,一蓬子弹奔所长呼啸而来。
于此同时,这条道的两个方向警笛大作,两股黄尘滚滚。得力于指导员的调配,最近的两个乡镇的派出所赶到了。
子弹将所长匍匐的那条坡坎前的树打的枝叶横飞,军人出身的所长没有继续追下去,他朝劫匪逃走的方向又放了两枪。
所长知道无论哪一点自已和劫匪相比都不占优势,就火力而言全派出所就一把手枪,劫匪除了一把五四,还有一支半自动,那个火力,手枪和它相比根本不是个档次。
勇敢并不是建立在不知死活上的……
三个派出所所长聚在了一起,此时,所长才知道副所长和干警牺牲了,两个联防重伤,一个肺叶被击穿了,另一个腹部中弹,枪响那一刻他正准备去查看碰碰车。
乡领导和武装部及附近接到信息的民兵也到了,那几个都是连排长一级的,民兵有枪没子弹。
所长说,劫匪往北去了,有一个中了弹,我不能确定打哪儿了。估计伤不重,要不不至于跑的那么快。
另一个年青的小所长说,别管了,咱们追上去。
所长摇摇头说,劫匪火力太猛,我们加一起能起作用的就三杆枪,距离火力上都不占便宜,何况两个悍匪训练有素,枪法很准。
那你说咋办?小所长立功心切。
没别的办法了。所长说,撵着劫匪的屁股,等大部队上来再说。
所长的这个决定间接的挽救了许多人的生命,或许也包括他自已。同时也正是他们有序的追逐,给后续增援的部队指明了方向。
树荫里一身光影斑驳的龙绣,军衣笔挺,每一道裤缝每一条筋纫都如斧劈刀削,如果仔细看你会发现,这身草绿色的军装连一道褶皱都没有。
只有那张脸,那张弱显秀气的脸,给人一种画中人的不真实感觉。
天才的龙绣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和两个抢匪相关上了。
作为龙家军七大高手中的一员,作为七人中唯一一个出自军事学院的高材生,龙绣自然有其称为天才的资本。
仅凭二十四岁的年青,龙绣能成为特种作战大队教官之一,就可见一斑。
一切的起因,源自三连的一个小兵。
而与两个抢匪的偶然相遇却出自龙绣入住县招待的第七日。
这个第七日的夜晚,龙绣都很郁闷,但最郁闷的还是昨夜,龙绣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