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回眸光一闪,昭华郡主是因为这个气恼?此事他做得的确欠妥,不过一想到司空玥不得不费心招待前来道贺的大臣,心中还是觉得暗爽,隐住唇间淡淡的笑意,晏回恭敬作答:“下官无心之过,今日过府亲自奉上贺礼赔罪。”

昭华郡主看着晏回恭谨有礼的模样,又想起那日在御书房里他故作无辜的样子,虽说后来她迫于无奈嫁给慕容羿,但是婚后慕容羿对她千依百顺,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供着,她真的觉得很幸福。不过,还是有一种被人算计的感觉,没碰见也就算了,今天遇上,她要好好算算这笔账!

想到这里,昭华郡住的眼睛立起来:“无心?本郡主看你是故意的!”说话间,手上“啪”地一抖,鞭子长蛇般逶迤在地。

晏回揉着太阳穴,看意思这女子今日是要跟他算旧账,他自然是不能跟她动手,眼睛四下张望,正好看见慕容羿穿着一身藏青色战袍走过来,晏回眼睛一亮,扯开嗓子叫道:“慕容大哥,过来管管你家的女人!”

昭华郡主手握着长鞭,杏目打量着面前羊脂白玉般的脸蛋,着实不忍将鞭子抽在上面,然而,听见晏回说出这样一番话,顿时气得柳眉倒竖,不由分说扬鞭子劈头盖脸砸下来。

晏回作出惊惧状,手挡在脸上就差抱头鼠窜,长鞭挂着风声眼看落在头上,慕容羿一个箭步冲过来,伸手扯住鞭子梢,炯炯的目光看向昭华郡主,神情里半是宠溺半是责备:“娘子,来者是客。”

昭华郡主恼怒地瞪一眼慕容羿,叫道:“羿哥!就是他假传义父生辰的消息,害得义父措手不及,累得今日连早朝都没有上。放手!本郡主要教训他!”语气是不容商量的。

慕容羿额上见汗,从心里来讲,他对晏回是感激的,若非有晏回横生枝节,京城那么多王孙公子,根本轮不到他抱得佳人归,而且新婚夜里,床上盛开的红梅也印证了晏回的确没有碰过昭华,说起来,晏回算是他的恩人。只是,昭华郡主的话对于他来说等同于圣旨,不论对错他都不会违背。

转头瞟一眼晏回,黯然道:“对不住了,晏兄弟。”手缓缓松开鞭子。

晏回的眉毛挑起来,眼珠子瞪圆了看着身前屹立的男人,铮铮铁骨的硬汉形象在心底里轰然瓦解。

昭华郡主得意地睨一眼晏回,鞭子再次扬起,就在这时,院门处传来一道浑厚而又威严的声音:“敏儿,不得无礼!”

晏回循声看去,只见司空玥头上系一条雪白的束带,身穿一袭月白色缎袍,袍摆轻扬,墨发飘动间向这边走来,一举一动皆透出尊贵之气。

高挺的身影越走越近,晏回躬身行礼:“王爷,下官来送贺礼,恭祝王爷千秋。”

好一会儿没听见司空玥说话,晏回不由抬起头来,正触上司空玥投向自己的目光,他的眸光看似宁静如水,却让人觉得内中波涛翻涌,深沉难喻,一瞬间晏回的目光仿佛被吸住一般,定定地移不开视线。

慕容羿见司空玥一言不发注视晏回,以为司空玥要怪罪晏回,迈上前一步:“岳丈,厨房上说饭菜已经备好,现在便可开席,用过饭后,小婿便连夜启程。”

晏回闻言醒过神来,连忙移开视线,心中一阵快跳。

司空玥看一眼慕容羿微微颌首,视线再次投向晏回,依旧是神色不显,缓缓说道:“有劳晏御史。”说完便没有了下文,似有若无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晏回。

昭华郡主的注意力已经从晏回身上转移,看着慕容羿面露担忧:“羿哥,我也去!”

慕容羿面带宠溺地看着昭华郡主,柔声道:“敏儿,我很快会回来,你在家里安心等我。”

晏回的目光在慕容羿和昭华郡主之间徘徊,慕容羿身为武将除了去战场,他想不出还能去哪儿,而现在,大离朝除了在抵御匈奴进犯,没有和别的国家开战,难道边境局势发生了变化?

插言问道:“不知慕容兄要去何处?”

没等慕容羿回答,昭华郡主瞪一眼晏回:“羿哥当然是去抵御匈奴,哪像你这样的文官终日饱食,毫无建树!义父,羿哥,我们进去用膳。”

晏回的心忽悠一下,据他所知,匈奴和离军一直势均力敌,慕容羿参战是因为战情有变?难道是玄鹤!想到这儿,晏回的心里仿佛炸开了锅一般。

司空玥一直在注意晏回,深沉的目光没有放过他脸上每一个细小的表情变化,从看见他第一眼开始,他就察觉他面色不对,昔日凝脂般的面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呼吸也比平常深重,现在更是显得心事重重,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沉思。

晏回无心多留,看着司空玥淡淡一笑:“下官府中还有事,便不叨扰了,告辞。”晏回说完,作了一揖后,转身离去。

司空玥凝视着晏回的背影,在昭华郡主的催促下,才迈步走入内院。

晏回回到府中,便觉得头晕乏力一头倒在榻上,小寄请来郎中,把过脉后开出药方,小寄出去抓药。晏回阖着眼睛思绪飘忽,时而想到玄鹤,时而想到昨晚的神秘人,呼吸之间的气息越来越沉重。

夕阳西下,房门外响起一串脚步声,小寄首先推门而入,手中端着熬好的汤药,紧随在他身后进门的是秦之遥!

晏回微微一愣,秦之遥身穿深黑色箭袖衣衫,脚上蹬着黑缎子薄底软靴,这身打扮同昨晚的神秘人别无二致!秦之遥难道是那个神秘人?这个想法刚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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