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老爷一听顿时大怒道:“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崔氏没料到明云裳一醒来竟然口齿比以前伶俐了不少,而红杏把事情也做的太离谱了一点,明老爷在这里,有些事情做的太过就不好了,她当下走到红杏面前,扬手就给红杏一巴掌,然后怒道:“你这个没有规矩的婢子,竟是连小姐也敢骂!”
红杏忙跪在地上道:“老爷夫人明鉴,奴婢只是去请五小姐罢了,五小姐今日所行之事就算是我这个婢女也觉得太过份了些,心里一恼,便口不择言了,实没有半点侮辱老爷的意思。”
崔氏看了明云裳一眼,眸光一沉,一把将明云裳搂进怀里道:“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我之前答应姐姐要好好照顾你的,不想你竟如此的不成才!怎么就和那谨夜风私通呢?姐姐生前最是聪明节孝,都是我不好,没有教好你,才让你误入歧途!”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流着泪,那模样仿佛后悔至极,伤心至极!
明云裳明明看到崔氏眼里的嫌恶,如果不是她是顶级的演戏高手,只怕还看不出崔氏是在演戏!这样的演技放到现代那也是一等一的,难怪有人说古代女人宅斗都是高手,谈笑间都是机锋,笑脸上藏的极可能就是刀子。
只是崔氏的演技再高,她也不是吃素的,她当即嚎啕大哭起来道:“这哪里能怪母亲照顾不周,都是我自己不好。我原不该住在最西边的小屋,那里离谨家就只有一墙之隔。母亲又常对我说谨家和明家都是书香世家,谨家的公子必定是人中龙凤。三年前明家的西墙有一个大的缺口,站在那里都可以看到谨家,我之前禀过母亲,说谨家的少爷常隔墙相望,让母亲把墙补上,母亲说持家要勤俭,六妹妹的嫁妆还没有置办好,又哪里有闲钱去补西墙!日子一久,女儿的心里便犯了糊涂,把父亲和母亲的教放诲都忘了,如今真是悔不当初啊!”
崔氏听到她这一席话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明云裳是在变相的说她和谨夜风的事情是她处心积虑撮合的,更是在说她这些年来一直在虐待明云裳,而西墙倒塌之事又是真的,她实在是想不到明云裳这一撞脑袋竟机灵了不少,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依着明云裳的性子怕是一句话也不会多说。
果然,明老爷看着崔氏道:“西墙什么时候毁的?”
崔氏还在想要如何回答,碧瑶已在旁答道:“那西墙已塌了快三年了,路总管对这件事情最是清楚。”
崔氏见明老爷脸色不好,忙道:“老爷这些年来一直靠师爷那份薪金养家糊口,可是府里的开销却极大,常常是老爷赚的钱还不够府里的开销,云楚如今也到了议婚的年纪,处处都要花钱,西墙的墙若是重修一回,只怕得花个好几两银子,我想谨家是书香世家,云裳又是所有女儿中最为懂事的一个,又岂会想到云裳会如此的不自爱?”
明云裳暗赞崔氏果然是个宅斗的高手,这一席话说滴水不漏,还把黑的说成白的,也难怪以前的明云裳会那么怕崔氏了,只是崔氏点子背,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任由崔氏捏圆搓扁的明云裳了!
她当即一把鼻涕一把一泪然后咬着唇道:“是女儿不争气,早前母亲曾说过明家和谨家是世交,一定会谛结姻缘的,曾暗示我日后一定会嫁给谨夜风。女儿原本觉得那样和谨夜风私下见面实是有失体统,孙妈妈却说反正都要成亲的,也没有什么好防的。只是如今已是空口无凭,由得母亲去说了,女儿原本是一意寻死,只是心里记挂孝道,不忍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才厚颜活了下来,今日父亲若是也信不过女儿的话,女儿也不过一死而已!”
明云裳的话一说完,便跪在地上大泣道:“娘亲,女儿不孝,完成不了你的愿望了,不能再代你伺候父亲了!”
她说完朝明老爷行了一个大礼,然后缓缓的道:“母亲一直在奈何桥上等父亲,这一次我见到母亲的时候她教了我一阙词: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明老爷听到这里顿时愣了一下,那双眼睛里顿时升起了一抹忧伤,泪水也溢满了眼眶,想到以前和明云裳生母在一起时的欢乐时光,他自持出身书香世家,最喜与人呤诗做对,明云裳生母水氏是个才女,常与明老爷呤诗做对。而崔氏是商贾之女,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大字也不识几个,又哪里能和明老爷呤诗做对!
明云裳看到明老爷眼里的情绪,当下眼波一动,惨叫道:“娘亲,我来陪你了!”说罢,就直直的朝一边的柱子上撞去。
碧瑶早有所备,一把将她拉住道:“小姐,你不要再做傻事了,若是让已故去的夫人看到你这副样子,只怕会伤心的!”
明云裳哭道:“如今我失了名节,父亲不信我,也不要我伺奉于膝前,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碧瑶还欲再劝,明老爷已一把拉住她道:“你这个傻孩子,怎么会如此想不开?你有如此孝心,为父又岂会不要你?你如此听你母亲的话,又岂会是个轻浮的孩子!你今日里已经死过一回了,又岂能再去做傻事?”
明云裳一听他这样说,当上一把扑到明老爷的怀里道:“父亲!”说罢,泪如雨下。
她一靠得近了,明老爷才看到她额头上的伤口,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