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齐纨果然清醒过来,原本深幽枯死的眼睛,透出了几分清明,但精神却有些怏怏,显然,这么点工夫,却消耗了她许多精力。不等她再说什么,琼花道人已经挥手赶人。
“去吧去吧,老身今日不留客。”
齐纨委实没有精力再多说什么,只得郑重其事的大礼拜别,让齐柳氏背着她回了精舍。
她这里前脚刚走,净尘尼端着刚炖好的野菇汤来了,一抬眼,人都没有了,不由得道:“师傅,小施主呢?”
“小娃娃慧窍蒙蔽太久,一时三刻不能全通,老身赶她回去了。”琼花道人皱眉,“你精于易数,善观面相,看那娃娃如何?”
“师傅您谬赞了,贫尼的易数之道浅薄,看不大好。不过……”净尘尼顿了顿,继续道,“小施主面上有贵气,但眉骨稍显曲折,只怕与贫尼有同病之怜,于父母亲缘上淡薄了些。”
琼花道人微微颔首,净尘尼看得极准,方才从齐柳氏言语中透出的话头,那个小娃娃爹不疼娘不亲,果然是父母亲缘淡薄。
“你们郑家于易数一道,精研十余代,造诣天下无双,你虽年轻,已是尽得祖传,郑家上下,无人可与你相比,可惜……”
可惜是个女儿身,得尽天下灵秀,多少男子不及,便折损了自身福缘,不单父母亲缘早断,便连这尘世也容不下,青春韶华,只能与古卷青灯为伴,飘泊于山野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