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妃们七嘴八舌叽喳不休,清辰只是淡然坐在那儿,看着她们那趾高气扬的样子,显然是内心不服气。也难怪,昨儿个还是最卑贱的奴婢,一夜之间便已经凌驾众人之上,任是谁都难免气愤难平。
人心里有气,有些能忍,有些不能忍,要她们这些千金之躯对一个歌姬出身的丽妃卑躬屈膝,想让她们咽下这口气真的太难了。
清辰很明白她们的不甘和愤怒,所以并不加制止,只是在她们牢骚发的差不多了的时候下令道:“好了,时辰不早了,本宫的贺礼已经着人送去,至于你们要如何,本宫也并不强求,皇上快要下来用早膳了,大家都散了吧。”
众嫔妃皆面色难看的起身告退,整整一天过去,直到傍晚,怡春宫里除了皇后送去的那点赏赐之外,其他人像是说好了一般,谁都不屑登门,更没有什么礼物道贺。
倒是难得的齐心。
丽妃处境尴尬,皇帝知道了也颇觉难堪,晚间过去好好安慰了一番,结果晚膳时喝的酩酊大醉,胡言乱语不知道说了什么,酒醉吐得厉害,被福泉给好说歹说的劝了回去。
本来醉的找不着北的皇帝,好几个人都搀扶不住,在踏入坤仪宫的门槛后,却忽然健步如飞起来,除了身上还有些酒气之外,完全看不出皇帝有半分的醉意。
福泉深深的叹息一声,实在搞不懂万岁爷这唱的是哪一出?
萧珺进入西暖阁的时候,见静菡坐在皇后怀里,清辰正在逗她玩,时不时的挠一下她的小脚丫,逗的小丫头在她怀里拱来拱去的咯咯直笑。
烛光之下,那场面如此温馨,萧珺坐了下来,有些羡慕的冲静菡招了招手,“过来,让父皇也抱抱你。”然后又问:“懿轩呢,这么早就睡了吗?”
清辰放开静菡,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懿轩身上的毒虽然解了,可是这两天也明显看出他身体疲惫的很,好像总是睡不够一般,大概是前些日子精神耗的太厉害的缘故。
臣妾想想就后怕,孩子在自己眼皮底下看着,被人暗算了臣妾居然都毫不知情,这若以后迁去东宫,没了臣妾的照顾都不敢想会怎样。”
皇帝将静菡抱在怀里,安慰道:“那就等他们大些了再迁宫,朕允许他们在你身边多呆几年就是了。”
多呆几年,最多也就是七岁吧,七岁以后,太子就必须要迁去东宫,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祖制如此,她这个做皇后的总不好坏了规矩。
静菡在皇帝身上嗅了嗅,一脸嫌弃的问:“父皇喝酒了吗?身上的味道好难闻,还有胭脂的味道,你是去了别的嫔妃那里吗?”
皇帝垂首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哄道:“好了,快闭上眼睛,父皇抱着你睡觉。”
静菡哪里睡得着,清辰语气淡淡的问:“皇上可是去探望丽妃了吗?”
萧珺嗯了一声,目光微寒低声道:“边关最近捷报连连,朕知道她们最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朕今晚已经将消息透露给了她,如果她真和拜月教有什么关系,想必一定会连夜将这消息给送出去,到时候……”
皇帝的话未说完,清辰已经轻摇了摇头说:“未必,倘若臣妾是她,就绝不会将这消息透漏出去,眼下她要获得皇上的信任,比边关的一两场胜仗来的要重要的多。所以如果丽妃够聪明,她就绝不会这么心急。”
萧珺隔着桌子,带着几许玩味的眼神望着她,忽而勾唇道:“幸好你不是朕的对手,不然朕对付起来还真觉得棘手。”
静菡眨巴着眼睛望着皇帝,虽然听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却忽然插嘴道:“母后不是父皇教导出来的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不是这样父皇?”
皇帝撇了撇嘴,啧啧两声,斥道:“睡你的觉,哪都有你。”
静菡却轻哼了一声,拿手掩住鼻子,对沁雪招手说:“快点抱本公主去睡觉,父皇身上臭死了,我一点都不喜欢这味道。”
沁雪忙应着将她接了过去,皇帝低头闻了闻身上,莫名道:“哪里臭了,朕怎么没觉得?”
清辰吩咐人去给皇上准备洗澡水,然后又不无担心的叮嘱道:“皇上不要小看了丽妃,拜月教既然派她来接近皇上,想必她就一定有过人之处,皇上切不可大意了。”
“她撑不了多久的。”皇帝唇边带着诡异的笑容,胸有成竹的笃定道:“西狄人纵然再狡猾,可也经不住一再兵败,倘若拜月教真和他们暗地里有勾结,那西狄必然会逼着拜月教的人拿出有价值的消息来,不然才不会这么傻乎乎的被动挨打,所以她撑不了多久的。
朕给她的消息若是送不出去,那么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想方设法来套取朕的军事机密,一旦朕摸清了她的底细,到时候就好斟酌着出手了。”
清辰知道皇上说的是对的,毕竟多一次战败,西狄损失的可都是人命,他们可不会有那么好的耐心等着丽妃慢慢经营。
既然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忽又想起一事,便回道:“过几天是怡嫔的生辰,臣妾想在泠音阁给她庆祝一番,因此吩咐了林贵仪先去帮着打扫布置,皇上到时候也过来坐坐吧?”
萧珺随意的应道:“不是什么大事,朕若有空自然会过去。”
见时辰不早了,清辰便起身帮他更衣,着小五子伺候皇帝去沐浴,萧珺低头闻了闻身上的味道说:“静菡嫌朕身上臭,朕也没怎么出汗,哪里就臭了?”
清辰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