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只得咽下了要说出口的话。
等他们跑到山门前时,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徐俊带来的军士都没能再出来。
而马山举着火把,牵着四匹马,笑嘻嘻的等在那里,还不忘冲林绍谄媚的夸了一句,“林大人果然英勇,小的没看错人!”
林绍抱起谢澜,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黑暗中朝着下山的方向冲了出去。
徐俊和马山也赶紧追了过去。
他们身后,追赶他们的火把点成了一排长龙,好似暗夜里移动的收魂幡。
冰冷的夜风呼呼刮过,一旁是悬崖,另一旁是陡立的山壁,林绍紧紧的抱着谢澜,勒的谢澜几乎喘不过气。
“这条不是下山的路!”谢澜说道。
林绍说道:“他们人多,按原来的路下山,我们迟早被他们追上。”
谢澜看着旁边陡峭的山崖,怕林绍分心,摔下山去,只得闭上了嘴巴,忐忑不安的听着后面山匪们的叫喊声和马蹄声。
几个人跑到一座木板搭成的索桥,下了马,跑过索桥后,马山就在林绍的示意下砍断了索桥的绳子,绳索垂到了另一端,而木板滑下了山谷。黑暗中,等了好一会儿,谢澜才听到木板落到石头上,摔碎的声音。
谢澜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林绍握紧了她的手,说道:“别怕,他们不敢追过来的。”
几个人的马留在了对岸,只能徒步往前走。这边的山更加陡峭,山路上积雪到人的膝盖,四个人小心翼翼的,一个接一个的拉紧了手,慢慢的往下挪,若是一脚踩空,那就很可能掉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对岸的人只是停留迟疑了一会儿,很快掉转了马头,往山下跑。
马山回头看了一眼,说道:“他们是想下山,再从这边上山,搜捕我们!”
“不用担心,尽快下山就是。这片山林广阔,他们不见得能找到我们。”林绍简短的说道。
话语虽短,却有安定人心的作用。
火把很快燃尽了,因为怕追击他们的山匪看到,四个人也不敢再燃火把了,慢慢的摸黑往下行进着。
好在到了后半夜,月亮出来了,清冷的挂在半空,朦胧的照亮了山林。
谢澜前面是林绍,后面是徐俊,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劲,她抬头看了眼月亮,又看了眼他们穿行的高大细密的树林,树林里幽深昏暗,朦胧的月光根本照不到树林深处,偶尔还有不知名鸟雀的怪叫声,叫人不寒而栗。
她想起了曾经遭遇过的狼,绿色凶狠的眼睛,锋利细长的牙齿。
那神秘的山林深处,是不是也隐藏着无数双猛兽的眼睛,注视着他们,随时可能扑上来?
“你怎么了?累了?”察觉到谢澜气息急促,林绍问道。
徐俊在谢澜后面笑道:“澜妹妹,不如叫俊哥哥背你?”
“不,不累!”谢澜喘着气说道,她已经够无能了,不能再拖累他们了,“我只是,只是看这林子吓人……”
徐俊笑了起来,“这有什么怕的?要是有野人猛兽跑出来,跟他们报上土地爷林三郎的名号,保管来一个吓跑一个,来两个吓跑一双!”
林绍沉着脸看了徐俊一眼。
马山忍不住问道:“我很好奇,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若那女子是林绍的女人,这个来营救他们的人也太不把林绍放在眼里了。
“兄弟,看你是条汉子,弃暗投明,帮了我们这么多,我就简单的告诉你吧!”徐俊叹了口气,沉沉的开口了,“我是他们家没过门的上门女婿!”
马山还等着他继续说话,然而半晌都不见徐俊开口,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说来话长了!林大人的母亲嫌我穷,不肯招我入赘,不顾我和林姑娘相爱已深,还有了三个孩子,非要把林姑娘嫁给隔壁杀猪的胡老三,只因为胡老三杀一头猪能赚一副猪下水!我只得和林姑娘私奔到了这里,然后发现未来的舅兄陷入了险境,几番挣扎,我还是抛下了个人成见,勇敢的来救他们了……”徐俊幽幽的叹了口气。
林绍忍无可忍,回头叫道:“胡说八道什么!”
马山张口的嘴巴半晌都没合拢,最后他敬佩的看着徐俊的背影,说道:“兄弟果然是条汉子,马某没有看错人!”
谢澜也忍不住了,小声叫道:“徐俊,你别败坏林绾的名声了!”
也许是京城太过压抑,谢澜觉得到了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久居京城的徐俊就像是解除了压迫一样,言行举止一样比一样出格,他还乐在其中,仿佛本性如此。
徐俊一脸的痛心疾首,“澜妹妹,我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你竟然也反对我和绾绾的婚事!”
谢澜默默的回过头,继续往前走,不再搭理他。
然而有了徐俊的满嘴胡诌,谢澜好像觉得身边幽暗的林子没那么可怕了。
四个人走到山脚下时,天已经蒙蒙亮了,等了一会儿,也没有见埋伏的人马,四个人才往外跑。
然而就是久居嘉峪关的马山也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在哪里。
“东西都叫雪遮住了,哪都白茫茫一片,得找人问问才知道。”马山说道。
林绍点了点头,刚要开口说话,就毫无预兆的倒到了雪地上,手还紧攥着谢澜的手,把谢澜也带倒了。
“哎,你怎么了?”谢澜惊叫道。
马山伸手摸了摸林绍的额头,说道:“发烧了!昨夜里林大人受了伤,又撑着走一夜的路,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