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怜对皇上的命令没有任何的不满意,也没有多少的欣喜,平静而淡漠的磕头,谢恩。
然后起身,就打算退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齐王忽然跪倒在地。
“皇兄,且慢。”
晋皇微微皱眉,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
找男宠,毕竟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何况齐王还是要以王妃之礼迎娶的。
说好听一点,这是齐王的真爱,是痴情,说难听一点,就是荒唐至极。
尽管晋皇已经不止一次的允许了他的荒唐,但不代表这一次还能容忍下去。
“你究竟要怎么样,不要以为孤宠着你,你就可以无所畏惧的胡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休要多言,还不快快退下。”
已经能听出来,晋皇的语气包含了浓烈的怒气。
齐王却压根不在乎,膝行了几步后磕头。
“皇兄,臣弟就说一句。”
“如果您还是不同意,臣弟从此再不提此事可好。”
晋皇微怔,耐着性子问:
“你还要说什么,如果是会让孤生气的,就不要再说了。”
齐王却不肯,又是磕了几个头,才低低的声音说:
“皇兄可还记得,臣弟当初那一次从树上摔下来,您当时说了什么。”
晋皇身体微震,沉吟良久,脸色微微有些青白,却没有如方才那样,直接拒绝了。
“你,可想好了。”
齐王磕头。
“臣弟想好了,臣弟已经别无所求,只能求得有心人相伴一生。”
晋皇低叹:
“罢了,以王妃之礼迎娶,孤是万万不会答应的,如果你一定要这样执着,孤便将舒怜赏给你吧。”
“臣谢主隆恩,吾皇英明,祝皇兄益寿万年,万万年。”
这家伙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了。
对于众位大臣来说,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闹剧,一个红尘馆的头牌,也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舒怜的生死,与他们而言压根不会多在乎一点点。
但是,晋皇的这个决定,却让两个人顷刻之间大惊失色。
一个是晋皇身边的女人墨瞳。
有那么一瞬间,墨瞳差点冲上去,想狠狠掐着晋皇的脖子质问: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舒怜啊!”
但,墨瞳不能这样做,她只能忍,甚至不敢抬头多看一眼舒怜。
在她看来,是自己害了他,如果不是她想要舒怜借着寿辰的机会能拿到一个恩典,或许就是脱离苦海的机会。
那么舒怜,也就不会落得如此的下场了。
而另外一个震惊的,是枫溪。
枫溪不敢相信,晋皇居然如此荒唐,如何宠着齐王,这简直就是太疯狂,太过分了啊。
转头再看看舒怜,发现他居然一点表情都没有,没有悲哀,没有痛楚,也没有无奈。
仿佛是一个即将安静死去的人,那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哀伤。
齐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儒王也气鼓鼓的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回去了自己的座位。
舒怜这一次没有谢恩,也实在没有什么好谢的,只是淡漠而安静的瞟了一眼齐王,然后平静的离去。
只是,在他离开的地方,枫溪很敏锐的发现了几滴鲜血,缓慢的滴落在地面。
插曲过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歌舞。
枫溪看着舒怜已经消失的背影,心里有种难言的酸涩。
思索了片刻,她再次起身。
“今天可能水喝多了,我再方便一下。”
“你不用跟着我了,我知道怎么走。”
枫溪对环翠嘱咐了一句,然后从席间撤离。
临走前,墨瞳朝着她看了一样,仿佛是知道她要做什么含了太多太多难言的情绪。
枫溪垂眸,装作没看到的走了。
找到舒怜不难,他没有通行证,自己离不开皇宫的,所以只能一个人在后台停留,等着齐王将他如带宠物一般的带走。
“舒怜,对不起。”枫溪看到舒怜的时候,他刚好在一棵樱花树下发呆。
花已经没有了,满树的绿叶,翠翠的,透着鲜嫩的生机。
这样的生机与此刻的舒怜映照在一起,充满了无尽的嘲讽。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因为方才你没有帮我说话么?”
舒怜没有回头,很轻很淡的问。
“嗯,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
“感觉我很可怜,很悲哀。”
枫溪默然不语。
“其实,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可以感觉我悲哀,可怜,唯独你不必。”
“因为,你和我是一样同病相怜的两个人,不同的是,我做了红尘馆的头牌,你成了那个男人专属的玩物。”
“当然,现在他可能还没兴致玩你。”
枫溪有点不舒服,这话有些刺人,也很难听,但是枫溪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没错,我们都是一样的,但是又不同,我不会被命运屈服打倒,可是你呢。”
“舒怜,你可以走的,为什么不走!你还在在乎什么。”
“或者说,你在留恋什么。”
舒怜凝眉,转头深深看着枫溪。
良久忽然云淡风轻的笑了。
“从你第一次来红尘馆,我就认出你来了。因为认出你,我给你弹奏了一曲,后来我才知道,你已经不记得我,不记得太多的事情。”
“甚至不记得,自己到底是谁。”
“我不能不说,这样的你很幸福。”
“枫溪,你已经找到了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