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婢女离开前,方小福拿出两张五两面额的银票赏给她们,笑说是奖励她们刚才的服务的。
那两名婢女没想到一个小姑娘这般大方,顿时欢天喜地道了谢。
“两位姐姐不用客气,我还想顺道问下,刚才我们上楼时听见台上在说书,是在说什么呢?好像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可惜我们来晚了些,没听见前面的故事。”
方小福故作好奇地问道。
“说书呀?说的是天一先生始乱终弃的事情,也不知是编的还是真实的,最近几天一直有人在这里包场说书,反复说的都是这事儿。”
“包场说书?”方小福更惊讶了,“是说有人暗中安排这事儿,不是你们酒楼的主意吗?”
相对于方小福的惊讶询问,其他人可是张口结舌一脸震惊了。天一先生始乱终弃?这是什么情况?
子鸿和子胜差点就拍案而起了,不过他们还未起身,肩头就让哥哥们按住了。这才想起小七儿姐之前的叮嘱,只得忍下。
那边婢女便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下,本来这都不该她们说的,只是刚收了人家五两银子的赏钱,哪能不说点什么呢?
原来最近半个月来,青阳县来了不明身份的人在找天一先生,但是天一先生根本不在书局,知情人透露他去扩展分铺生意了,根本不在青阳城里。
可是找他的人等了半个多月也没等到他回来,书局掌柜更是一问三不知,又不肯透露天一先生的行踪,因此这局面便僵住了。
似乎敬畏着天一先生的名气,来人虽然气愤书局的人态度恶劣,却也不敢肆意妄为。但是最近几天里,城里的数家大酒楼却突然传出一个惊天大消息。
消息都是通过说书人的口传出来的,而这些说书人却又不是原来青阳县的说书人。
听说原来的说书人根本不肯接这种明显在抹黑天一先生的故事,最后不是被不明势力打伤,就是无端失业。
如今占据着各大酒楼、客栈、茶馆唾沫横飞说得精彩纷呈的说书人,根本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每一家接受他们驻场的店家都收到了一百两银子的驻场费。
感觉到事情蹊跷,或是因着别的原因,这些店家在一开始的不乐意之后,便收下了银子,并且说明最多只接一个月生意,一个月后必须离场,再多银子都不续约。
出银子的人自然没有意见,一个月足以抹黑一个圣人了。
就这样,就是这青阳城里最牛气的五味楼,也收了一百两银子,允许对方在自己的场地上说着天一先生始乱终弃的故事。
如今青阳城传得沸沸扬扬,这故事也被南来北往的客人带到了其它州府,想必不用多久就能传遍天下了吧?
方小福听完事情始末没有再问,道了谢让那两名婢女退下。当包厢里只剩下自己人时,小兄弟们立刻炸开了锅,一个个气愤得就要大骂。
“嘘!”方小福却朝他们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又用手指在唇上划了个叉,表示闭嘴。大家这才沉着脸消停下来。
“这事儿我有数,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品尝五味楼的美食佳肴,其它的话一个字也别说了。”方小福笑了笑,尽量维持着平静的笑容。
她确实是所有人中的知情人,一听这些说书内容就知道,想必这坏主意来自城守府了。
如今外界都在热议着天一先生是否参加会试的事情,当朝君王甚至早就问过大臣,为何天一先生这般有儒名才气,却没有入仕。
因此,这场即将到来的会试,齐云州就成为天下热门之首,被人密切关注起来。
也就是说,天一先生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大家的意愿,都不能再保持沉默,是骡子是马都必须牵出来溜溜了。
而齐云州的城守大人,外界并不鲜知的天一先生的父亲,已经不能明目张胆要挟这个儿子的仕途了。
若要逼迫这个自小跟自己不亲的儿子听任自己的摆布,就只能另想办法。比如前阵子天一书局在州城开分铺,城守府就有人去指手划脚。
为何?
彰显自己也是天一书局主人的身份呗。可惜文浩天根本不卖帐,于是城守府又出新招,以二弟都有妻室和孩子了,又要给他安排一门婚事。
既然以前的未婚妻他不肯要,那就换一个。不喜欢?那再换就是了。
不过文浩天很快就去了德昌州,这是一座与齐云州在行政上并列平行的州城,自然让人莫可奈何了。
文浩天这一路走下去,后来直接回了青阳县城,根本就没有理会城守府那些人的所谓亲情。等城守府的人找到青阳县,他已经去了方山村。
除了周掌柜和方山村的百姓,没人知道天一先生住在方山村。就是天一书局的陆掌柜也只知道他又出门了,并不知道下落。
而这些内幕,方小福也是后来才知道,此刻她只是从这些蓄意抹黑天一先生的故事里,猜测出敌人是谁。
天一先生始乱终弃吗?就凭那些人也配?
方小福勾了勾唇,唇边绽出一抹冷笑。
“小七儿……”方子湛一直在看着方小福,从她脸上略微有些严肃的表情里猜测着事态,终于在她露出冷笑时忍不住开口。
“嗯?”方小福恍然回神,扭头看向方子湛,忽然眨了眨眼,笑容里多了些明丽光芒,提醒道,“我知道你们都有疑惑,不过现在真的不能说,言多必失。”
大家听了只得咽下一肚子的疑惑。言多必失,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