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浓密葱郁树林掩映的温泉池中,身着红色泳衣的性感的女人兰可儿就在对面,背倚着白色大理石,用温情的目光默默地注视洪文,神情抚媚,美丽可人。在波光鳞鳞的清澈池水之下,女人白丰韵如玉的长腿像鱼儿一般飘逸。女人把白析的双臂平放在水面上,轻轻搅动着池水,水中那两条耀眼的白腿在洪文眼里模糊了。在泛动的波光下面,模糊的还有一副中年男人的略显臃肿的身体,与女人洋溢着明朗青春气息的身体相比,他臃仲的体态几乎可用老态龙钟来形容了,这让洪文在年轻女人面前少了几许自信,举手投足间变得局促不安、小心谨慎。
兰可儿眉角稍稍一吊,眉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柔情,甜美的声音略带些儿嗲:“不是早就约好了洗日式温泉浴吗?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像小姑娘,害什么羞哟?”
“没,没。”洪文做贼心虚,目光四下里看了看。
“不用看了,小芳和他的情人早就在温泉里鸳鸯成对了。”兰可儿笑着说,轻轻把水拊在手臂上,水珠儿从雪白如莹的手臂上滑落,手臂涂了一层凝脂一般,变得银光闪闪。女人又瞟了他一眼,笑着嗔怪道:“你为什么不能靠我近一点呢?”
“现在?”洪文惊问,
“怎么啦?不是现在,你还想什么时候。”兰可儿白了他一眼,拉长了声音取笑道:“你以为泡日式温泉浴都是在晚上?晚上好混水摸鱼?我们才接触多长时间,想浑水摸鱼?还不有到那种地步嘛。”
洪文脸一热,感觉喉头变得坚硬和干渴。女人的话确实击中了他虚弱的心思,洪文此时的心思是复杂的,心情是紧张的,就像一只猫面对着鱼儿的诱惑,既想偷腥,又怕被人发现。当兰可儿叫他来森林温泉泡日式温泉浴时,他对这种被男人们津津乐道的日式温泉充满了好奇,对邀请他的女人充满了幻想。此时,当他们俩真正同沐一池春水时,洪文发觉所有对于眼前这个神秘女人的幻想都像肥皂泡一样破灭。在敞亮的温泉池中,就像女人所说的,他即使有贼心,也没有贼胆。小芳和他的老板情人,没有社会地位,完全可以毫不顾及社会了的流言蜚语。他和兰可儿不同,兰可儿是玉器老板,又是省委组织部陈副部长的情人,任何关于他和兰可儿的流言蜚语都会给他的政治前程带来灭顶之灾,还有可能让兰可儿陷入不必要的泥潭之中。
看着兰可儿调皮而带几分顽劣的眼神,洪文恍然觉得自己陷入了兰可儿设置的某种套圈之中。明知是圈套,洪文却不能退缩。与陈副部长的情人能够拉上勾接上头,还能保持一种暧昧的关系,洪文觉得这是在玩钢丝绳上跳舞的游戏,既危险又有趣,同时也有可能潜藏着某种改变人生命运的机缘。从担任县长到现在,他已经有了十三年的正处级经历。刚上任时他自以为具有远大的前程,能够顺利地爬上副厅级、正厅级,甚至还看到副省级的光辉前途向他伸出了美丽的橄榄枝。残酷的现实一点一点地消磨掉他的意志、消融着他的理想和志向。随着年龄不断增长,他的理想像缺乏的禾苗一般,一点一点地萎缩。他就像一个好大喜功的人,刚开始占领了一大片阵地,却遭遇到年龄和岁月这个凶残的敌人不断进剿,他由开始时试图扩张阵地转而变成了费尽心机不让眼前的阵地失守。他接近五十岁边缘了,意味着他的仕途临近天顶板,再也不可能升迁了,于是他转变方向,由谋求政治上的成功,转而利用现有职位谋求更大的经济利益。这个时候,如同想睡觉遇上的枕头,邓建龙向他献上了一个取得经济利益的好主意,尽管这个主意存在着极大的政治风险,他毫不犹豫地铤身去抓。
在他感觉财运当头的时候,老天把一个天生丽质的女人送到他面前。他觉得这是命运开始惠顾于他,更令他感到惊奇的是,这个女人竟然是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情人,使他本来已经熄灭的政治理想重新燃起了火花,不管这火花竟究能发生多大的光亮,他决定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准备好好去放手一搏。像他这样的正处级要登上副厅级,在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那里,不过是举手之劳,要那位菩萨大人开启慧眼,却需要兰可儿去不断地吹枕头风。他十分明白,要情人去给一个男人吹枕头风,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游戏,弄不好会适得其反,完全葬送还存几分希望的政治前途。官场中的洪文就像秋后的蚂蚱,没有退路了,哪里前面是万丈深渊,他也只能如同飞蛾扑火一般,孤注一掷去抓住最后的机会。
在洪文打尽如意算盘时,他并不知道,在兰可儿眼里,眼前矜持而孤傲的男人不过是她的掌中玩物。她就像一个高明的猎手,明知猎物已在掌中,却并不急于出手。她需要好好地享受用智慧套取的成果,当然,如果时机恰当而且感觉良好,她甚至不惜对眼前的男人玉体横陈,用猎获来的感情抚慰她空虚的心灵。
兰可儿见男人沉默不语,担心男人过多的思考会让男人冷静下来,理智起来,发现与她一起同行并非阳光大道,而是布满荆棘和陷阱的前程。她懂得让男人糊涂的唯一办法就是叫他们感觉这是一场有希望的爱情,不断地给他们灌mí_hún汤。
“男女之间最恰当的距离是由感情来决定的,我们刚相识不久,你愿意呆在我的对面看着我,欣赏我,说明我们之间的感情,以及由感情来决定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