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天空渐渐露出了鱼肚白,陶欧阳悠悠转醒,“阿嚏!”一个喷嚏就完全清醒了,凌晨还是有些凉的。她连忙捂住口鼻,乌溜溜的眼珠子转悠了一圈,艾玛,千万不能吵到沈澈,不然他又该发火了。
想到他昨晚说的那些话,她这胸口就像堵着一块石头,闷闷的,难受极了。她用力地揉着心口,想着:原先也知道领导娶我肯定是有原因的,爸又无缘无故地对我这么好,唉,何必呢,有饭吃有房住有钱花又不用依靠陶家,这不很好么,我干嘛去理会这些叫自己难受,可是……她探着头看了看卧室的门,可是领导真的会不要我吗?会吗?
天色逐渐亮起来,她走到卧室门前轻轻敲门,“领导,领导?”咦,怎么不回应我,还在生气吗?这人也太小气了,“领导?”不是还在睡觉吧,平常都那么早就醒的人也会睡懒觉?
“你不说话,那我进来喽?”里面还是没有声音,她轻轻地拧动门锁推了进去,嚯,里面没人,“领导,领导,你在哪啊?”她吃惊地愣在原地,她完全没有听到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既然他不在,那她就更自在了。
“喂,欧阳……”电话响了好几遍,欧阳琳才接起来,一开口就是心虚的声音。
陶欧阳振了振声音,问:“你在哪?”
“我我……我在汽车站这边的天桥底下。”
陶欧阳心里一阵纠结,但仍然没好气地问:“没回杭州吗?”
“我哪敢回杭州啊,我怕一下车就被郝英男给杀了。”
“……你为什么会跟他混一块儿,你到底欠了他多少钱?”
“十……十万。”
陶欧阳爽快地说:“你在那等着,把郝英男约出来,让他带上欠条。”
欧阳琳大吃一惊,“什么?不行啊欧阳,我们两个女人怎么斗得过他,他可是混黑帮的。”
“你明明知道他不是好人你还问他借钱,你这不是自己找抽么!你听我的,把他约出来,这钱我还。”
“你还?你哪来的钱?”
“我哪来的钱不用你管,反正我不偷不抢,给你还清债务之后,你别赌了,求你了,行吗?”
欧阳琳无言以对,“欧阳,你怎么知道我……”
“你不是问陶家借过钱么,你不是被朱美盈给轰走了么,你以为我不在我就不知道了么……”质问着,电话那头安静无比,隐约能听到一阵一阵抽泣声,陶欧阳不想多说了,“照我的话做,一个小时后见。”
挂了电话,她简单洗漱了下并换了衣服,又从保险箱里拿了十万现金,当然,还留下了一张欠条,然后急匆匆地出了门。
医院,沈溪已经抢救了整整五个小时。当大家都精疲力尽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
门一开,大家都围了上去,“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说:“老爷子,您的女儿可真是命大,幸好送来的及时,若是再晚一分半秒的,就不行了。”
“这么说我们小溪是没事了?”叶清璇握着沈傲远的手,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但是,医生摇摇头,说:“也不全是,她的头骨碎裂引起了颅内出血,我们给她抽了血,目前情况是稳住了,但不保证会不会再一次出血。她必须得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24小时,这段时间务必请你们不要进去打扰她,过了这24小时才能算真正的安全。”
叶清璇听了就心疼,“头骨碎裂,颅内出血……天哪,小溪最怕疼了,我的女儿啊……”
沈傲远伸出双手一把握住医生的手,郑重地拜托道:“陈主任,我都是一只脚跨进鬼门关的岁数了,在我有生之年,请你千万千万要帮我保住这个女儿,无论花什么代价都不能让她出事。”
医生点点头,“当然,即便老爷子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现在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会帮你们看着的。”
“陈主任,那就辛苦你了。”沈傲远转头对沈澈说,“阿澈,对医院的专项资金要尽快落实,旁边那片住宅的拆迁和安置要加快速度。”
“知道了爸。”
陈主任又进去了,沈家是这家医院的第一大集团股东,现在全院最优的资源都集中在这里了。
叶清璇狠狠地瞪着林佑宁,“好了,你可以走了,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你。”
林佑宁依然不语。
沈澈送二老回了家,这一夜大家都累了,该休息休息,该干嘛干嘛,明天还有更艰巨的任务在等着他们。
沈澈回到公寓的时候,刚过八点,他手里拎着刚出炉的蛋挞和新鲜的牛奶,陶欧阳最喜欢吃楼下那家蛋糕房的蛋挞了。可一进屋,沙发里空荡荡的不见了人影,卧室也不见人,他是又着急又生气。
“接电话啊,陶欧阳,接电话!”沈澈来来回回地在屋里踱步,昨晚喝成那样,今天一大早就又出去了,这丫头实在是太野了。
此时的陶欧阳正在汽车站附近的天桥底下与郝英男周背在了胸前,双手紧紧地抱着,生怕出点什么差错。
“一手交钱一手还欠条。”
郝英男打着哈欠,不屑地看看面前这个小丫头,昨晚还乖得跟绵羊似的,今天就成了勇猛的小豹子,不过他更喜欢野蛮型的。
他笑得极其猥琐,走了一步上前,“你站住别动。”陶欧阳立马制止。
“我凭什么相信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还钱?我还了欠条你不还钱,那我岂不是亏了。”
欧阳琳这心里也没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