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不如变化快,原本按照计划,我们应该有很大把握能顺利逃走,但呼雷龙鳄也不知发了什么神经,竟在这一刻撞断了石柱!
“吊脚楼”还没有瞬间倒下,但一根柱子已断,其他的几根定然承受不住上面的建筑,倒塌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更倒霉的是倾斜来自于我们这边,窗口向下一歪,对面的“吊脚楼”顿时消失在视野里,连从这一边逃跑都不可能。情急之下,我向倾斜的高处一指:“往那跑!”
那边不仅倾斜得慢一些,而且地势还算高,如果有一栋矮一点的“吊脚楼”,我们应该还有一些机会。
我们拼命与拉扯自身的重力对抗,爬山一般,往高处爬去。
身下传来咔咔的巨响,我们脚下的地板倾斜得越来越厉害,甚至连之前的那一滩真菌都流散开来,露出里面绿莹莹的尸骨。不过这样一来,好歹我们不需要分心为光源操心了。
在这生死绝境中,我们的身体也爆发出了异常强大的潜力,平时不知需要多久才能穿过的通道,我们十几秒钟已经跑完了全程。
幸运的是,吊脚楼那边确实还有一扇“窗户”,而对面也有一个“吊脚楼”,虽然它并不比我们所身处的矮上多少,但却有一个比较低矮的“窗口”!
我们脚下的吊脚楼已经倾斜得比较厉害,以我的判断,至少倾斜了能有二十多度,连带窗户也变得十分倾斜难爬,我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将游鸿和喻文诺弄到了窗子上面,随后伸手一瞄,只见红点已经没入了对面窗口的黑暗之中。
真是天助我也,我一扣扳机,飞爪“呼”一声飞出去,连带着一条长长的绳索尾巴。就在我祈祷手柄里的绳子能坚持到尽头,“啪”地一声,它停住了。
我一拽那绳子,发现对面已经绷得紧紧的,应是牢牢地钩住了。我还不放心,让游鸿与喻文诺也帮着扯了一把,结果那没入黑暗之中的飞爪没有一点要松脱的意思,比泰山还稳我。游鸿还忍不住叫了一声:“抓得漂亮!你这功夫不练抓那啥龙爪手,实在太浪费人才了,要不我给你引见一下?”
我说:“房子都他妈要倒了,赶快滚过去!”
在原计划里,我们本是要找一处地方拴住绳子,再一个个滑过去,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我只得将绳子往自己腰上一套,打了几个紧紧的死结,用手和膝盖抵住“窗口”边缘,将自己当成个人肉砥柱。
游鸿这厮将皮带搭在了绳子上,似是回了半句嘴,话还没说完,我就感到手上绳子猛然下沉,听到一声皮肉相接的响声,听着这逗比带着句“我的屁股”的哭腔,飘向远处去了,看来是喻文诺干的好事。我真想说,干得漂亮。
“我也过去了!”我听喻文诺快速地说了一句,接着是皮带与绳子摩擦的声音。远处还有游鸿说:“闭上眼睛,看本大爷闪死这堆畜生!”,随后窗外剧烈的白光一闪,传来了震撼弹的爆炸声。
我感觉手上绳子一松,知道是喻文诺也滑到了终点,也松了一口气,随即也拔了两枚震爆弹,往下扔去。
这下总算轮到我过去了,但我往室内一看,心头却是一沉。
这室内连个可以用作固定点的地方都没有,被闪光弹的余光一晃,白茫茫一片真干净。就在这时,我感到身下一阵剧震,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说天旋地转一点都不夸张,我深处的这“吊脚楼”也在这剧变中急速下滑。
我知道,这是那下面剩下的几根石柱再也无法支撑它的重量了,“吊脚楼”迅速沉降,而在轰隆隆的声音中,我还听到游鸿和喻文诺在大声叫我的名字,来自我的斜上方。
我顿时意识到这下沉也并不是坏事,这一降让我所身处的相对位置更低,如果幸运的话,那连接着飞爪的绳子可以将我拉住,前提是我不卡死在这“窗户”之中。
我也意识到,我当前面临的情境是何等危险,连忙收起扣在“窗户”边缘的双手双脚。但我没料到的是,一只鞋子竟然被卡住了!
我的鞋子是牢固的登山鞋,一时半会没法挣脱,而我感觉系在腰间的绳索已被拉得紧紧的,甚至有隐隐断裂的迹象!
情急之下,我唯有掏出挂在腰间的巫王短剑,躬身用力一撬,也许是我走了狗屎运,这一撬竟然将鞋子撬了出来,我终于挣脱了“吊脚楼”的拉扯。
这一撬脱身不到两三秒,我身后的“吊脚楼”已轰然倒地,成了一片废墟。即便这里水汽极为浓重,地面上又是湿湿的,倒塌所带来的尘土还是冲天而起。与此同时,我像是一颗钢珠一般,被那束缚在腰间的绳索急速向上弹去,顿时感觉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挤了出去,连腰都快要被拉断。
这上弹的趋势没有持续多久,又骤然回落。我还没习惯那上升的失重感,又被狠狠地拉扯了一下,这下别说是肺,连肠道里的那点空气都被挤了出来,放了个足有三四秒的响屁,还好埋没在其他声浪里,应该没有他人听到。
好在这绳子也不是永动机,眼看上下弹动的幅度越来越小,我略略松了口气。但很快我心头暗道不好,个板马的,我被吊在半空中,离地面估计只有两三米,而我下面不知是几十头还是百来头呼雷龙鳄!
我只觉得现在自己就是一个加大号的鳄鱼活饵,心中一百头草泥马咆哮而过,可谓是百马交集,往下看去,只见那逐渐落定的烟尘之中,两三道巨影抬起大嘴巴,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