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游鸿抛出的荧光棒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折返回来,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我之前并没有注意时间,也不知道在金棺中究竟昏迷了多久,所以我看到头上微微的荧光,先入为主地判定已是傍晚,加上阴雨天气,天光并不明亮。
可如果是那是天,荧光棒绝不会被弹回来。也就是说我们头顶的并不是天空,那又会是什么?
喻文诺在一旁紧皱着眉头,说:“我听刚才‘啪’的一声,好像是打到了石头上。”
“确认一下不就知道了?”游鸿又掏出一根荧光棒,往地上一摔。
这荧光棒中装着好几种化学物质,一经剧烈震动与弯折,物质混合就会发出荧光。游鸿往地上一摔,也是“啪”地一声,虽然声音比刚才我们听到的大了很多,音质却差不多。
不仅是我,游鸿和喻文诺的脸色也变了。
我们头上的不是天空,而是和脚下一样的石头。
这石头很古怪,除了靠近水边的长期受到侵蚀风化而破碎,其他碎裂的并不多,而是一大块一大块融合在一起,有点像是被焊起来的。自然界中有很多情况下会出现这种现象,比如火山喷发带来的沿江融合,比如喀斯特地貌造成的石灰岩沉积,我觉得更像是前者。
如果我们的猜测没有错,我们就是在一个火山岩洞穴里,也就是说,经过江底的那一撞后,昏迷的我们随着棺材漂流,到了这一处地下岩洞中。
所以我的手机没有信号,你都到地下不知道多少米了,哪里还来的信号源?
别说我的手机,游鸿从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卫星定位器,这东西的信号远比手机强多了,看游鸿手上那黄绿色的东西,估计还不是民用的,而是信号更强的军用版。
游鸿只看了一阵,就嘟哝道:“我日,连卫星都没有信号!”
我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
游鸿捅了捅我,说:“江淼你干嘛?脸色一下子跟死人似的,别吓我们好不好?”
我苦笑一声:“我还真不是在吓你,要是我们在江底深处,那才是真正的麻烦,恐怕是连上都上不去了。”
游鸿愣了愣,说有这么严重?
我说:“你不知道,这大陆的水资源虽然多,但有七成以上是地下水,地表的江河湖泊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在长江之下还有各种地下水形成的空间,打个比方,长江就好像是一个大水球外面挂着的小水管。那程克武之所以动一动镇江神木,就能引得江水上涨,多半是牵动了地下水的关系。”
游鸿的眼里露出几分疑惑,反问道:“那照这样说,我们应该是被弄到了‘大水球’里,为什么我们这里还有空气,而不是江水呢?”
我解释道:“我说大水球只是一个比喻,其实长江下面的地质极为复杂,武汉当年要修过江隧道,不知筹划了多久,甚至还在江底发现了一个被淹没的古城遗址。我们这的情况,就像将一个杯子倒扣进充满水的浴缸,虽然是在水底下,杯子里面还是有一些空间的。”
“那不是说……我们被困在这个空间里了?喻文诺,你的金棺还能按着原路返回吗?”游鸿一听也有些焦急。
“我当时也昏过去了,就比江淼醒得早一点。金棺应该是可以浮上去的,但我们不知道来路,要是有很多岔路之类,还是会被困住。”喻文诺没有再像平常那样呛他,眉头微皱,想必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游鸿沉默了,这货平时话很多,不说话那就是真正紧张了。喻文诺也不再言语,我们三个人的气氛沉重无比。
我想要说几句话宽慰下他们,毕竟他们是被我卷进来的,可我却不知道怎么说。吐吐槽还可以,心灵鸡汤却并非我擅长。我只能去想,用我那理工科的脑子,看看能不能找出点办法。
“我们未必是被困在这里的唯一一批人……”我想到了什么,“既然我们被江水卷到了这里,那与我们博斗过的程克武呢?他是不是也到这里来了?”
我这句话,似乎是一点火星,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游鸿一捶手,随即将手指关节捏得啪啪响:“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以他计划的周密,应该不会将这种突发变化排除在外,那他很可能也在这里。我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找程克武破解蛊毒的方法,现在又多加上了一条,我们这回非得找到这家伙不可!”
我又转过头来对喻文诺说:“喻文诺,我们不能让金棺也落入程克武手中,得把它藏起来,我们没准还要靠它回去的。”
喻文诺点点头:“这你们就不用操心了,除了我,它谁也动不了。”
我自然知道喻文诺有办法,也不再担心这一茬,趁喻文诺忙乎的功夫,我问游鸿:“能算出我们的大概位置吗?不用别的,经纬度之类都好。”
游鸿一摊手:“卫星定位不能用,在这地底之下,什么景物天象等参照依据都没有,我们就是两眼一抹黑……”
他说着说着,像想起了什么事一样:“对了,你倒是提醒了我一句!”接着便去翻他的登山包。
我不得不说,他这登山包看着没多大,装备还真挺多的,三翻两翻,不仅掏出了两把防水的“神火”军用手电,还有一个小仪表。
我看他摆弄小仪表,就拿过军用手电来看了看,居然是走私过来的正品,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游鸿拨弄着仪表,眉头紧皱:“不对啊,难道这玩意也坏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