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年华冷笑道:“为了阿雪?我看你是为了国家大事,民族大义吧?为了这些大事,儿女私情又算得了什么?大丈夫生在天地间,不就是为了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吗?
“为了功成名就,牺牲一个女子又算得了什么?横竖你高官厚禄之时,想要什么样的美人都不过是勾勾手的问题!你这样的男人,我见得多了!”
谷风有一瞬间的愕然,白年华的反应是不是有些过于激烈了?但很快他便镇定下来,等白年华把自己愤怒的言辞发泄完了之后,才慢慢说道:“我想,前辈对我还不够了解。我从小与当今陛下一同长大,与陛下的情分既是君臣又是兄弟。也许这样的话前辈会觉得有些虚伪,但是我们的确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同袍,也曾经一同醉卧在酒坛子里。
“我从未想着要凭借这点情分做什么,也不需要陛下给我什么承诺,因为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所以我推掉了陛下诸多赏赐封赠,我会在陛下需要的时候过来相助,但并不图谋着陛下赏赐的权力地位。
“并不是说我自己有多么高尚……前辈有所不知,谷风的另一重身份便是五胡前任大族长的独子,父母亡故之时我已经记事,我知道站在权力巅峰的滋味是怎样的。
“高处不胜寒,站在高处的确可以得到万众敬仰,可以得到权力金钱,可以满足私欲,可是也要担负起同样的责任,也要防备别人的觊觎,若是没有能力保住自己的身份地位,到手的一切同样也会失去。
“站在高处的人通常都是寂寞的,像陛下这样身边有一个能与他心意相通的娘娘的君主,实在是太少了,往往,做帝王的也都是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我做过权力第一人,起码是在五胡那一片天地的权力第一人的儿子,如今还曾亲眼目睹陛下是如何一步步熬过最艰难的岁月,进而登上帝位,也知道陛下如何殚精竭虑为了大禹的百姓能够富足安康。
“做个帝王很累。我骨子里是个懒人,不想活的太累,可是只要我身上有了官职爵位,我便不得不承担起我肩头的责任,我不想,所以才会拒绝。
“而且,做个平凡人,便经受得起失败,跌倒了可以爬起来,一无所有了还能够白手起家,但做为帝王,一旦失败,等着他的便是死地,死了还不算,身后名也要搭进去。
“我觉得,不划算,我的志向本来便是若没有找到与我心意相通的那个人,我便自己笑傲江湖去,若是陛下有需要,我便过来帮忙,也算尽了他对我的知遇之恩。若是找到了那个与我心意相通的人,可就更好了,寄情于山水的时候,身边有个解语花,当时人生最乐之事。
“也许前辈会觉得我这么说有些虚伪,可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
谷风说完便静静望着白年华,白年华神色有片刻的怔忪,喃喃道:“原来竟是如此么?”又过了一阵,才说道,“你这么说我信你。何况你出身五胡,精通蛊术,在这方面,比我更有话语权。你们说怎么办便怎么办,我只有一个要求。”
“前辈请讲。”
“罢了,”白年华苦笑道,“我已经看出来了,你和陛下一样,都是极为重情重义的人,我若当真说出来,便是对你的侮辱了。你自己知道就好。”
谷风肃然道:“前辈放心。”
白年华摆了摆手,“罢了,不说这个了。你只说要我怎么配合吧!”
谷风微笑道:“您同意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了,不过最近可能会是个多事之秋,您若是没事还是多在太医院坐坐。”
“放心好啦,”白年华悻悻地道,“我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也绝对不会成为阿雪的软肋,你说太医院安全,那我就去跟那些医女挤一挤,索性都不出宫去了,反正那个宅子也不是我家。”
虽然白年华说话不大好听,但好歹是同意了,谷风也便不再说什么了,请白年华去见白雪芽。
白年华虽然不懂蛊术,但是白雪芽的气色明显变差了,精神状态也不大好她还是能够轻易分辨出来的,不动声色给白雪芽把了脉,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不由得在心中轻轻一叹,隔行如隔山,这传闻中的蛊术当真有这样神奇却是她从未想过的。
白雪芽昏昏沉沉睡着,一直到出宫的时候仍旧没有清醒过来。不过次日起床的时候,仿佛便恢复了精神。
谷风提议到京郊去走一走,白雪芽自然不会拒绝。
远离了京城,谷风沉默地任由自己的坐骑往前小跑,不会骑马的白雪芽就坐在他身前,感受到他的担忧,白雪芽轻轻握了握他的手,道:“别担心了,你不是都部署好了?我相信,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
“话虽如此,”谷风苦笑了一声,“可是我还是控制不住的担心……”这也是他第一次不由自主对自己和萧凤梧的部署产生疑虑,虽然理智告诉他这个计划无懈可击,可是他偏偏就是忍不住要担心。
白雪芽甜甜的笑了,“你若不担心我才害怕呢!”
忽然不远处响起了一阵古怪的笛声,声音尖锐刺耳。
谷风控缰的手一僵,白雪芽便知道,必是西域真神教的人来了,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觉得腹部一阵绞痛,坐不稳,往一旁栽去,若不是谷风抱她抱得紧,她便从马背上跌下来了。
满头的汗水滴滴答答往下滚落,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她死命咬着自